四个人互相看看,认命地往里走。
被昏黄日光笼罩的走廊仿佛胶片电影里的场景,极具年代感和故事感。朗朗读书声穿透这层纱一样的朦胧光影,拂过温欣的面庞,令人有些神思恍惚,如同真的进入到某人的一段回忆当中。
美术教室在走廊的尽头,他们一直朝里走,温欣查了一下领域内目前的运转灵力,窒息的同时木着脸,看向旁边的夏霖音,用眼神悲愤地请他掏笔。
夏霖音愣了愣,摸出口袋里的【落墨神妙秋毫】,乖巧地朝她眨眨眼睛。
温欣满意地点点头,看到谢盈手里攥着剑,银色的羽翼包裹着手掌,被阳光撩过的瞬间,能听到一声极轻但气势凌厉的尖啸。
丁玲玲趴在温欣肩上,咬着手指盯着越来越近的教室后门,大眼睛上一双睫毛忽闪忽闪。
传出声音的教室在美术教室隔壁,悄无声息地靠近后,四个人贴着墙,温欣站在最前面,靠着后门门框往里张望。
后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如同每一个清晨上早课的校园,教室里排着整齐的桌椅,里面坐满了学生,阳光披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暖烘烘的,染了金光的发丝随着阅读的节奏轻轻上扬。
温欣盯着看了一会儿,上下冒出谢盈和丁玲玲的脸。
夏霖音攥着笔,乖乖站在最后面,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有些紧张。
三个人把脑袋缩回来。
“好像也没什么?”他们围在一起小声嘀咕。
“我也觉得,瞧着挺正常的。”
温欣挠挠鼻尖,阅读声在身后飘荡,“那我们……”
一抬头,她看到了夏霖音。
三个人背对着后门,只有夏霖音一个人抓着毛笔看着教室的方向,只见他歪着脑袋,视线聚焦在一处,脸上的神情怪怪的,看起来就像是……正在和什么东西对视?
温欣刷的回头。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后,只露出半边身体,以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根据整体的画面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半侧着身体站在门内,拧着脖子往外窥探的姿势。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别扭的姿势,四个人的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虚掩的门被拉开,一个挽着精致发髻的女人出现在后门,果然和他们预测的姿势一样,只是怀里多了一捧书。她看着他们,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的身后,几十个学生恍若未觉,抱着书认真朗读。
温欣尴尬地扯扯嘴角,总觉得这女人的笑容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和阴冷。
“这应该是老师吧?”谢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丁玲玲发怵地往后躲,一路躲到夏霖音身后。
几个人被她盯得后背发毛,然后,就看到女老师一直没抬起的右手举了起来,露出被门挡住的一把长尺。
尺子是铁做的,很长,四边锋利,看到尺面的瞬间,温欣倒吸一口冷气。
上面沾了不少干透的血迹。
女老师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改变,看着他们,抓着戒尺的手往里挥了挥,意思是让他们进去。
傻子才会进去!
温欣保持镇定,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后面的美术教室,睁着眼说瞎话,“我们美术课,老师我们去上课了。”
女老师顿了顿,还在笑,只是啪!一声,戒尺打在门框上。
与此同时,教室里的朗读声戛然而止,所有学生齐刷刷扭头,看向了后门。
冷不丁被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盯上,在这样和谐安逸的氛围中,四个人顿时肩膀一抖。
后背有一道冷汗顺着背脊滑下,温欣面不改色地展露出无辜笑意,然而女老师打完那下也没再动,只是有盯着他们看了片刻,紧接着,门无声地滑动,恢复了之前虚掩的状态。
门缝里黑溜溜的眼珠子一闪而过,学生们也变回了低头认真读书的姿势。
四个人来不及松口气,默契地抬脚,直奔美术教室。
“吓死我了。”丁玲玲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你看到她手里的戒尺没?简直比我师傅还狠!”
“别废话了,赶紧找完纸走人吧!”谢盈不耐烦地催促,伸手推开了门,随即对上一张冷白的面孔。
他差点叫出来,手里的剑都戳出去了,被温欣一把拉住。
美术教室没有拉窗帘,里面黑咕隆咚的,他定睛一看,发现后门居然笔挺挺杵着一个雕塑,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
“好了,赶紧找完纸走人!”温欣把这句话还给他,挤开他走进教室。
留着一缕神识留意着隔壁教室,伴着读书声,四个人在美术教室里翻箱倒柜。
美术教室里摆放着许多雕塑,半身的全身的或者只有一个脑袋的。纸也确实不少,找了一会儿,丁玲玲从讲台下面抽出一张,面积大到需要她踮着脚才能避免沾地。
“找到了!霖音,这么大的够不够?”
夏霖音正在端详画板上的一幅画,闻言抬头,笑道,“够了。”
丁玲玲赶紧把纸收起来,温欣路过夏霖音的时候,看到他还在看手里的画,于是凑头过去,“什么东西?”
夏霖音举起来,“你看。”
丁玲玲和谢盈闻言停下冲向后门的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纸上画着一个少年,眉目清俊,看起来年纪和隔壁那群学生差不多,只不过眉眼压低,活灵活现的眼神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愤怒和桀骜。
丁玲玲被这个眼神吓到了,不禁打了个哆嗦。
夏霖音在这几个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