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什么意思?”岑羽薇不明所以。
“唔…怎么跟你解释呢?”云墨晗抿抿唇,认真思索片刻。
片刻后,他方才缓缓分析道:“薇薇你看,父皇在做这件事时,是不是特别地高调?
“他甚至高调到,让无关之人都注意到了这件事,对吧?”
“是。”岑羽薇颌首。
譬如她的父亲,本与此事毫无关系,但还是得到了消息,注意到了两王之争衍生出来的事。
所以…
“所以父皇并不是诚心帮他的。”云墨晗顺着岑羽薇的思路往下道,“如果是诚心想帮他把事情压下去,理应当选种不会打草惊蛇的法子。
“可是,父皇偏偏没有这么做。”
被云墨晗一点,岑羽薇不由一怔。
他说得没错,阻断明明有千万种方法,但皇帝却选择了最引人注目的那种,这不合理。
那份传书统共就几个人看过,默默压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
稍一顿,云墨晗又接着道:“所以我想,父皇除了有维护之意,还有警告之意。
“他在警告韩王,警告张家——这次是因为有他压着,事情才得以化解,往后,若再惹出这等说不清的事,后果便得由他们自行承担了。”
“所以…陛下对韩王也是不满的?”岑羽薇的眸子亮了亮。
但旋即,她又微微凝眉:“可是…”
“没有可是。”云墨晗牵牵嘴角,轻声安抚,“你觉得父皇是在警告大家,是因为你知道程跃具体在背后做了什么事。
“但别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韩王那一方的人被赐死了。
“哪怕多想些,也最多能想到,程跃与承平县一案有关。
“只是有关,那可以有的说法便太多了。打压韩王打压我,都可以说得通…父皇眼下,大抵是对我们两人都不满意,所以才把水又搅浑了吧。”
“你说得不错,是我关心则乱了…”岑羽薇彻底松了气。
此前,她满脑子陛下维护韩王。
倒是忽略了,此事也可以被不了解的人解读成韩王这一行被豫王压了一头,还折损了己方阵营内一名大臣…
“你没输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放下心来,岑羽薇便打算好好儿回去睡觉。
可云墨晗却在这时拽住她的手:“我是没输,但是我吓着了。”
岑羽薇:“?”
吓着了?
他在说什么鬼话?
刚刚一脸平静同她分析,顺带安慰她的,不是他???
“薇薇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云墨晗勾住跟前姑娘的指尖,轻轻晃晃,“外面的人心思都太复杂,只有你在,我才安心。”
岑羽薇:“…”
闻言,岑羽薇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外面的人心思复杂,他自己的心思就很简单吗?
他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但瞧着跟前人可怜巴巴的模样,岑羽薇到底还是没忍住:“那我再坐会儿,你有什么不安的,同我说便是。”
“有薇薇在,就没有不安了。”云墨晗弯弯凤目,笑得纯良无害。
这一笑落在岑羽薇眼中,直叫她心尖儿都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