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大街上人也少了,改运送的白天已经运送的差不多了,晚上也只有衙差还在巡逻,不顾还是有许多青壮都在四门等待着,或许能帮上些什么的,深知其中并不缺乏女人,也有不少来帮忙的。
一队新军十多人,最前面押着一个老人,老人低着头,看上去有些退费。
即便是衙差碰上新军,也并不会检查,毕竟城中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奸细,况且基本上的目光都被爷爷吸引了,但凡是牵扯了爷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管。
离着西城门还有三四十步,就遇到了关卡,到了这里,不管是谁都要进行盘查的,即便是认识爷爷,远处看见,就有人挺着长枪过来检查:“站住,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伪装成什长的奸细嘿了一声,一脸的古怪之色:“这不是这位老爷子又去工坊闹腾了,我们奉命将老爷子送出城去——”
“军令呢?”守城的军士不敢大意,只要是出城,就会有陈宫的军令,或者是严政的军令,有了军令才会放行的。
“在这呢?”领队的什长应了一声,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军令。
新军的军令都是纸质的,上面还盖着小黄令的印章,又或者是严政的私章,不管哪一个,都绝对很难模仿,但是此时打开的这个军令,却让守军怎么也瞧不出有什么问题,这就是一份真的军令。
这的确是一份真的军令,但是却被做了手脚,军令是以前的,但是上面的严政的私章却是真的,有人将里面的东西扣下去,然后有添上了新的军令。
所以守军看不出真假,但是私章是真的,因为比对起来完全一样,而且这被抓的是爷爷,谁也没有去怀疑。
“送回家去吗?”守军随口问着,却已经打开了关卡,也只是随口问着。
“是呀,这不是陈大人也很为难吗。不将老爷子送回去,他总是闹腾不休——”什长呵呵的笑着,眼中却有一丝紧张,只是天黑没有人注意到。
守军看了爷爷一眼,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将军何等人物,竟然有这种爷爷,真是让人——”
“你说谁呢——”爷爷一下子就不干了,脸色铁青起来,怒冲冲的瞪着那守军,甚至挣扎着想要冲过去。
“就说的是你,要说你是将军的仇人还差不多——”守军一点也不怯懦,直接就会和爷爷争执起来:“你俩孙子,合着将军不是亲的,既然你不愿意疼,那干嘛还要赖着不走——”
脸色一变再变,这真的说到了爷爷的痛楚,其实这话不是一个人说过了,但是已经闹到这份上了,爷爷知道,无论他怎么做,刘悦也不可能对他好了,所以才会这样不顾一切。
有些事他做了就做了,但是别人一说,却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只是正要争辩,却被小五偷偷地拉了一把,他们现在事关重大,可不是争论的时候,先不说输赢,一旦拖得时间久了,夜长梦多,被发现了端详可就麻烦了。
沉默了一下,爷爷脸上抽搐着,不甘心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心里面不知道怎么问候守军的祖宗十八代。
“不说了,兄弟们也休息一会,我赶紧把他送回去,再晚些还不一定有啥事呢。”什长苦笑着,无奈的摇着头,就从打开的关卡过去。
仿佛一切顺利,眼见着爷爷等人已经过了关卡,刚走出十几步,忽然听守军喝了一声:“站住——”
声音落下,这一队假扮的奸细全都是心中一惊,还没等回头,就听见守军喝了一声:“不对劲,将军的爷爷从来不管不顾,今日怎么忍下这口气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说着,就和一群军士挺着长枪往前凑:“不管我是不是瞎想,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等一会,我派人去和严将军核实一下,大意不得,兄弟们多体谅——”
这话一出口,奸细们就知道演不下去了,真要是等核实完了,等着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什长朝众人一使眼色,猛地一推爷爷,爷爷会意,忽然拔腿就跑,径自朝着城门冲去。
“站住,谁让你跑的——”什长高喝着,拔腿就上去,倒是爷爷跑得快,一下子还追不上,眨巴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从来不敢懈怠,因为敌军已经不远了,随时可能偷袭,由不得他们不小心,不但有几十个弟兄守门,还摆着几层拒马,根本不让人通过,即是防备外面,又是防备里面。
爷爷才靠近,军士们就挺着长枪结成了军阵,连同拒马,形成了一道阻挡。
“站住——”城门的守军将领呵斥着,心中却是厌恶至极,城中就没有人不讨厌刘悦的爷爷的,要不是是在拿着没办法,弄死他的心都有了,不少人和他打过交道,这就是一个滚刀肉。
一般来说,爷爷肯定会站住的,但是稍微一顿,什长就冲了上来,仓啷一声抽出了青铜剑,就将长剑架在了爷爷的脖子上,猛地喝了一声:“赶快打开城门,不然我杀了他,他可是刘悦将军的爷爷——”
“他们绑了我,真的会杀了我的——”爷爷这时候配合起来,大吼大叫着,生怕守军不注意。
还没等其他人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什长就架着爷爷朝着城门逼近:“让开,去告诉陈县令,给我准备五百金,让我出城,我就不杀他,否则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候老头死了,世人都说刘悦将军舍不得钱,还是不顾爷爷死活——”
真的假的胡说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