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不知道黄药师是怎么发现的,略呆了下后,叹气答道:“自然是戒的。”
黄药师问:“那你船上怎么藏着个女子?”
尹治平没先作答,而是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黄药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道:“我能听到你船上所有人的呼吸,而女子的呼吸与男子是不同的。男子的呼吸较粗重,而女子的呼细则多轻细。”
尹治平张大了眼,佩服无已,想不到黄药师的耳力竟这般灵敏,这种本事他现在可是没有。
舱门响起,程英拿了只酒杯出来,走过来放到尹治平面前,执壶为他斟了杯酒。
尹治平举杯喝了,道:“我船上是藏着个女子,但可没有什么苟且之事,se戒我还不曾犯了。”
黄药师道:“既是清白,何不请出来一见。不过听你言下之意,是不曾犯了,但却是打算要犯的,是也不是?”说罢,哈哈大笑,指着尹治平道:“好,好一个不守清规的全真!”
尹治平不由露出苦笑,遇到黄老邪,他只能说是甘拜下风。黄老邪武功既高,人又聪明机智,在他面前真是什么也藏不住。最后那一句,尹治平也不知道黄老邪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叹了一声,道:“我这位朋友倒可以请出来,只是还请黄老前辈莫要杀了她?”
黄药师奇道:“我为何要杀她?”
尹治平道:“因她是李莫愁。”
正在为他斟酒的程英,听得李莫愁之名,不由得“啊”的一声轻呼,手一抖,酒液洒出了杯外,并溅到了他道袍上几点。
尹治平没有在意,帮她扶稳了酒壶,转头向自己的船上喊道:“李道友,请出来拜见黄老前辈罢,他已发现你了。”
黄药师微皱眉头看着他,问道:“你可知李莫愁心狠手辣,作恶多端?”
尹治平道:“知道,我正是要拿她回山去问罪的。”
黄药师道:“要我说,这种人直接杀了便是。你们全真教在这种事上,便是不够爽利。”
尹治平道:“若说杀人,前辈您生平杀的人可也不少。东邪的名头,我想可不是靠您行侠仗义得来的。”
黄药师双眼一瞪,“怎么,你还想要拿我问罪吗?”
尹治平道:“不敢。我是想说,您别区别对待,要一视同仁。您弟子梅超风当年杀人如麻,在江湖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怎么不见您出手把她杀了。”
李莫愁这时从舱中走了出来,瞧了这边船上一眼,在船头遥遥向黄药师行了一礼,娇声说道:“黄岛主,李莫愁这厢拜见。前时相遇,未识尊范,还请莫怪。”
瞧了尹治平一眼,心中暗道:“倒要看他能否在黄老邪手里护我周全?他若真做到了,我……”没再想下去。
黄药师斜眼往李莫愁扫了一下,未作理会,目光转回来瞪着尹治平,怒哼一声,“你在责问老夫吗?”
尹治平道:“岂敢。我是想说,人都有亲疏之别,您没出手杀了梅超风,清理门户,只因她是您的弟子。现下您想杀李莫愁,那是因为她是您这位新收的关门小弟子的仇人。”
他说着,往程英身上瞧了一眼,程英这时正怒视着李莫愁,一张小脸上满是仇恨之se。
黄药师将手中所持的杯中酒喝了,放下杯来,盯了尹治平片刻,道:“你说得不错,我黄老邪确实不是行侠仗义、沽名钓誉的大侠。想杀她,只是因为我个人的观感与我弟子的私仇。”
顿了一下,感叹地道:“想不到十余年未见,你这小道士不但武功变厉害了,人也变聪明了。你以前只是胆子大,可没什么脑子,现在倒学会用心思了。”
尹治平道:“人总是会变的,总是在不断的长大与成熟。我当年是个愣头青,总不会一辈子都是愣头青。前辈您应听过一句话,‘士别三i,当刮目相看’。我与您当年一别,到现在何止三i。”
黄药师道:“不错,今i一见,你确实令我刮目相看。不但武功变强了,人变聪明了,而且为人也变得有趣了,没像了全真七子那般古板,倒有些当年重阳兄的风范。我最近在江湖上其实也曾听说过你的名头,听说你已是全真教的首座弟子,而且武功被誉为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仅次于七子。”
尹治平道:“一点薄名,竟能入前辈耳中,倒真是晚辈幸甚。”
程英还在怒视着李莫愁,黄药师自己取过酒壶来,为自己斟了杯酒,举杯向尹治平道:“我敬你一杯。”
“当是晚辈敬您才是。”尹治平举杯相对,两人对视一眼,各仰头饮尽。
放下杯来,黄药师手指李莫愁道:“我今i不为什么侠义名头,就是为了个人的观感与弟子的私仇要杀了她,你却要如何?”
尹治平道:“我武功不如您,要拦是拦不住的。既知不敌,晚辈便也不拦了。她被我封了全身功力,又手无寸铁,您要杀,便请下手就是。”
在君山上时,鲁有脚本是送了李莫愁一把剑的,但李莫愁现下却没带在身上,确实是手无寸铁。他知道黄药师自重身份,是绝不会出手杀被封了功力又没兵刃,毫无反抗力的李莫愁的。
原书中黄药师借着机缘出手要杀李莫愁,却被傻姑无意间打乱而错失良机,之后便自重身份不再第二次出手对付李莫愁。乃至被李莫愁讥讽“桃花岛主,弟子众多,以五敌一,贻笑江湖。”虽心中生气,却也只能无奈退走。只是临走前教了杨过一路弹指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