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离去不久,有仆人来唤尹治平前去饭厅吃早饭。尹治平原本是打算让人把早饭给他送过来,但出了老顽童这件事,他倒想去看看黄蓉现在的脸se是如何。当即点头答应,叫那仆人自去,他随后才施施然而去饭厅。
到得饭厅时,却见厅中只有黄蓉、郭芙母女两个,以及杨过在,郭靖、武氏兄弟、老顽童都还没有来。
见到尹治平进厅,杨过当即起身迎过来,行礼道:“师父。”郭芙也跟着走过来,行礼叫道:“尹师叔。”
“嗯!”尹治平向两人点点头,目光从两人身上移转开去,瞧向后面在座位上安坐的黄蓉。
黄蓉自他进厅来,却是一直瞧着他,注意观察他面上神se变化的。这时见他瞧来,微微一笑,道:“尹师兄,我身子不便,就不起身招呼你了,你自便就是。”
尹治平回以绚烂一笑,道:“郭夫人身子不便,好好休息就是,倒是有劳你为我的事多加费心了。”他这话却是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黄蓉眼见尹治平面se毫无异常,还笑得挺灿烂,不由心下一叹,心想老顽童多半没成功。心中转瞬想过,面上却还是含笑回道:“尹师兄既在我们府上作客,关照你的事那是在所应当的,尹师兄你就不必跟我们客气了。”
尹治平拱手行礼道:“那就多谢郭夫人的关照了,不过有些事,我自行处理就是了,倒是不必郭夫人太过关心。如有需要帮助之事,我自会直言不讳,不会跟郭兄、郭夫人你们客气的。”
黄蓉道:“尹师兄你不把我们夫妻当外人看待就好,若有什么不慎得罪、照顾不周之处,也请你直言无妨便是,我们夫妻两个定会好生跟你道歉。”
尹治平瞧着黄蓉微微一笑,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是服软了。
黄蓉给他送《九yin真经》的那天,临走前他曾jing告过黄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眼下黄蓉招惹了他一下却没成功,黄蓉是担心他因此记恨而违誓对付郭靖,因此眼见失败,就主动跟他服软。
尹治平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忽听厅门口脚步声响,转头瞧去,但见一名仆人走了进来,向黄蓉行礼道:“回禀夫人,周老先生说他不想吃饭,只说要喝酒,要我拿酒给他喝。”
黄蓉闻言,心下又是一叹,知道老顽童确实是失败了。如若成功,以老顽童的xing子,早就来跟她邀功了,哪会一大清早的就独自一个人去喝闷酒。但她面上却神se不动,保持着没什么变化,向那仆人道:“那你便拿去给他便是,别多拿。”
“是。”仆人领命而去。
“尹师兄请过来坐罢。”黄蓉指向主位,邀请尹治平入座。
尹治平不由有些奇怪,便是老顽童不来,这主位也该由郭靖这男主人来坐。郭靖虽然也礼敬让他做过主位,但这并非常态。他与郭靖辈分相当,是平辈,通常情况下不会这么经常宾主不分的。黄蓉便是要服软,也不该做的这么明显。毕竟此处并非只有他们两人,杨过和郭芙也都在场。他心中转过这些想法,忍不住问道:“郭兄不来吃早饭吗?”
黄蓉道:“他跟武氏哥俩儿一大早便去城墙上巡视城防了,早饭也一向都是在营中跟大伙儿一起吃的。自蒙古大军开始攻打襄阳起,他早上若没什么事,惯常都是如此。”
“原来如此。”尹治平不由心道一句。若是郭靖早饭会到场的情况下,黄蓉还这么做,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原来是郭靖不在。听闻郭靖在营中跟士座一起用饭,尹治平赞誉了句,“郭兄能与士卒同衣食,当真是有名将之风。”
虽然对郭靖的许多做法与处事不认同,但对于郭靖的xing格与为人,尹治平还是多有敬佩之处。这一句夸赞,倒也是由衷之言。
黄蓉听尹治平称赞郭靖,倒也是不由心中欢喜,听出他话出由衷,知道她今i通过老顽童要想寻他出一口气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欢喜的同时,又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替郭靖谦虚道:“尹师兄过誉了,快请坐罢。”
尹治平便也不推辞客气,当下坐了主位。这也是代表他接受了黄蓉的肯求与道歉。
因有杨过与郭芙在场,两人都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都是一语双关之言,两人心里各自明白是什么意思,旁人听来却只当是两人之间的寻常客套话,听不出什么来。
但郭芙也就罢了,杨过却是聪明伶俐,有七窍的心思,他虽然也听不出来尹治平与黄蓉话里有什么别的意思,但听来却总是感觉有些暗暗的不对味与古怪。可他不知道两人间发生的事,凭空去猜测却也是猜不出来什么。想了一回没想明白,便也压下心思不再多想,跟郭芙随后入座。
等四人一起入座,黄蓉便命开饭,让侍女、仆人去端饭菜上桌,然后又跟尹治平解释了句,“李道姑说她在自己房中用饭,我已命下人给她送去了。”
尹治平点点头,知道李莫愁之前住在郭靖府上时,便也很少出来跟众人一起用饭的。她也自知自己以前在江湖上的声名不好,被人称作“赤练魔头”,恶名昭著,而当时郭靖府上又住着不少正道武林人士,她怕经常在这些人面前露面,会免不了起什么冲突,所以一向深居简出,行事也十分低调。
以李莫愁的xing子,原本不会如此,她这般委曲求全,也全是为了不让尹治平难做。如果招惹上事,跟人起了冲突,那一力替她担保的尹治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