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琳琅把静如和燕玉护在身后,“蓬莱殿清清白白,凭什么关人入慎刑司,本宫不允!皇上只是昏迷,尔等便僭越行事,对当朝妃嫔治罪,也不怕皇上醒了之后从重发落!”
谢德妃打起圆场,说道:“贤妃毕竟与我们姐妹相称,如此撕破脸皮倒也不妥。”
此时,御医局大太监张祥善带着手下小太监闻风而来,见到三妃鼎立,躬身见礼,“老奴来迟,听闻皇上龙体大损与宫中禁药七花**散有关。”
邵淑妃见张祥善一到,便顺势说道:“既然宫闱局大总管已至,那便派人把蓬莱殿好好搜一搜,看看这七花**散到底藏在何处?”
琳琅知晓这场闹剧不会就此消停,但他不忍心尉迟珩躺在此聒噪的氛围中,她不知道尉迟珩会不会尚有知觉,即便没有知觉,她也不愿意让他听到她受辱。“大总管,既然一切尚无定论,不如先请御辇把皇上送回太极宫中静养,即刻派御医会诊,刻不容缓!”
感情亲疏此时分明清楚,张希贤领命道:“这便把皇上送回太极殿,御医局今日在职御医悉数入太极宫为皇上会诊。”
琳琅看着尉迟珩被抬出蓬莱殿寝殿,紧抿着一言不发的僵白的嘴唇,她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他,心底幽幽缠绕着无尽的悔恨,好似钝刀子一棱一棱刮着她的皮肉。
御医局大总管张祥善着手让手下太监关上宫门,阖宫搜查七花**散的下落。琳琅主仆三人被左将军卫良困在寝殿中,等待着张祥善的搜查结果。
邵淑妃显得胜券在握,让琳琅不由起疑,可眼下她处于弱势,即便有天大的道理,也不会有人理会,当真是陷入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局。
燕玉扯了下琳琅的衣袖,低声安慰道:“主子,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定是扑个空,啥也搜不到。”
静如则面容憔悴摇了摇燕玉让她别出声,她心思素来细密,蓬莱殿中的一系人马分明有备而来,再说殿中本就人多,人心隔肚皮,谁知暗中会不会被人下绊子。
琳琅睿智地看着谢德妃,她反而不再注视邵淑妃,谢德妃这番忍让,让邵淑妃在此次逼宫中占尽风头,她才应该是深藏不露的那个人。
宫闱局的太监翻看了蓬莱殿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走进寝殿中翻了个底朝天,张祥善的手下朝他颔首示意,他走到殿中书案的博山香炉处,捻了一小撮的香炉灰闻了闻,脸色大骇,殿外又有小太监托着一只沾满泥土的油布包。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栽赃嫁祸,燕玉急火攻心,想上前抢了那油布包裹看个真切,被静如拉下。
琳琅淡定地看着这出闹剧,审视着每一个目光所及之人,有备而来,自然不能无功而返。他们是铁了心要整治她,只是整治她的代价居然是以皇上中毒为契机,那么此人用心歹毒,不惜逼上梁山走上绝路!
张祥善摊开手掌,徐守衡拿起拿一撮香灰闻了闻,看了看烧尽后的色泽。再打开那沾满泥土的油布包裹,一切视乎不言而喻。
徐守衡颔首道:“的确是七花**散无疑,此药挑动情氛,可内服,亦可焚香外熏。若是用量过猛,受香氛蛊惑者,精力旺盛,不知疲惫,渴求不竭,若不克制,便会精疲力竭而……”
张祥善看着琳琅,再躬身请谢德妃和邵淑妃做个见证,说道:“这油布包裹里的正是七花**散,埋在蓬莱殿后院梨花树下。至于香炉灰已经由徐御医做了鉴定,确凿无误。贤妃娘娘,您还有什么话要辩解?”
燕玉沉不住气,撒上前就骂道:“胡言乱语,咱们主子深得皇上宠爱,还非得上这种伎俩。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只有那些没有被皇上宠幸的妃嫔才能想到这种诡计!”
没有指名道姓,但任谁都听得出在辱骂谁。邵淑妃那么禁得起被婢子指桑骂槐,厉喝道:“掌嘴!”
芷云上前,看准了燕玉的脸,狠狠两个大耳刮子,轻蔑道:“还不叩谢淑妃娘娘赏赐。”
燕玉想上前飞扑过去教训邵淑妃,却被身畔的卫良轻易制服拿下。张祥善审时度势,他手握宫闱局重拳,眼前形势一边倒,贤妃成了强弩之末,况且有个急性子的婢子,何愁拿捏不下贤妃的罪证,便道:“贤妃娘娘,婢子以下犯上,按照宫规,乱棍打死亦不为过。”
琳琅的手上青筋一搐,燕玉急脾气,反而落了下乘。连她都任人宰割了,想护着燕玉怕是困难重重。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本宫是皇上御赐亲封的贤妃,入住蓬莱殿,如今蓬莱殿倒是成了人人都能来去自如之所。皇上中毒一事,本宫并未半分加害皇上之心,更不知禁药从何而来。这些都是本宫一面之词,既然宫闱局主持大局,那么请张大总管还本宫一个公道。本宫既然贵为贤妃,没有皇上的圣旨圣谕贬废,谁敢妄动本宫半分,那便是以下犯上之罪,既然燕玉以下犯上,依照宫规乱棍打死,那么卫良将军以及手下一众兵卒以武力挟持本宫,算不算以下犯上?要不要依照宫规乱棍打死?”
邵淑妃叱声道:“看不出贤妃真是巧舌如簧,怪不得勾得皇上五迷六道。”
琳琅堂堂正正立在人前,一一看着人群伪善的嘴脸。“本宫论的是一个‘理’字,宫规面前一视同仁。”
张祥善看琳琅弱质芊芊的女流,没想到得理不饶人。虽然皇上暂时昏迷,但是谁也保不齐什么时候清醒,他就算偏帮邵淑妃,也不能太出位,反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