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小妇人一个,便是死了也是和那边的亲人团聚,可是小妇人还有儿子,还有儿子呀。”
“大将军,您是大将军,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可怜可怜乡亲们,瘟疫治不好了。许姑娘治不了的!”
妇人的哭声掺杂着尖利,在寒风中瘆人的很,随着风飘荡在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像是在每一个人耳边哀哀哭泣一般。
凄惨而可怜。
那一瞬间,无数道哭声从人群中响起,有绝望的,有愧疚的,有死寂的,也有疯狂的。
“我家男人也死了呀,留下我们娘三个可怎么过!”
“囵囵。我可怜的囵囵!”
“求老天爷给我们淮县人一条活路吧!”
“我们知道许姑娘对我们好,可是我家里不止我一个呀!”
“许姑娘命里带煞,她留在这淮县一日,淮县的瘟疫便一日不除,这是天罚!”
越来越多的人哭诉,越来越多的人疯狂,他们与其说是听信了流言,与其说是真的责怪许倾落命中带煞拖累了自己,不如说他们更多的是被这一日日的死亡逼的疯狂,被这一日日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接连不断的死亡逼的崩溃。
若是真的痛快的一下子都死了还好。但是这瘟疫不知哪一日便落到自己或者自己在乎的人身上,淮县的百姓心中那根弦绷的太紧太紧,终于在有人暗中说淮县的瘟疫都是许倾落命中带煞,引动老天震怒得来的之后失去了理智。
所有的人都需要一个宣泄的缺口,而许倾落不巧的正好被人放在了这风口浪尖之上。
“将军,我们不求将军将许姑娘如何,只要将军将许家一家赶出淮县便好,将军你若是真心爱护百姓,便遂了我们的心愿又如何,我们知晓将军你与许姑娘亲厚,但是我们不要许姑娘的命,求求将军大发慈悲吧!”
一道嘶哑的喊声突然从哭喊的人群中爆出。
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无数的人声声附和。
“将军我们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即便许姑娘命中带煞我们也不会对她如何,我们只要让许家的人离开淮县,许家本来就不是淮县人,他们本来就是从别的地方迁来的!”
仿佛如此便是真的对许倾落对许家还了他们一家的恩情一般。
琅晟那一瞬间想笑,他望着这些百姓,望着他们自以为是真的手下留情报人恩德的样子,心中有杀机蔓延:“你们不要许家如何?你们这便算是记住许姑娘雪灾瘟疫中援手的恩德?”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也很冷,他猛的将腰间的长剑拔出,狠狠的插在地上:“那你们告诉我,在这腊月寒冬,许姑娘一家被赶出淮县之后要如何生存,你们哪一个能够告诉我,世上有将恩人赶到冰天雪地中的报恩之法,我琅晟今日到要好好听听这无耻之言,究竟出自何人之口!”
男人身上凛冽杀意让无数的人害怕,那是战场力量的杀气,上次城门之变那十几个被斩首的士兵的样子犹在眼前,一时间下面喧哗的厉害却没有人敢真的到琅晟的跟前来说道说道。
便是方才大声喊话的人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琅将军。”
一个白衣轻衫的年轻男子从人群另外一面走出,有人护着他,再加上他那一身的贵胄公子的气度容貌,便是百姓这个时候有些疯狂,一时间也没有人往他身上扑。
“在下杨云平,又见面了。”
杨云平笑盈盈的越发显得气度温雅,只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他的所谓从容气度温雅笑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可笑,杨云平却是仿若未觉,只是自顾走到琅晟近前,带着些高高在上的莫名骄傲:“在下今日其实也是来劝道劝道琅将军几句的。”
有人注意到杨云平,纷纷议论起了他的身份。
“哦?难道你也是要遵从那些百姓的意思,将许家人赶走?”
琅晟冷冷的望着杨云平,不知道为何,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这个少年公子便厌恶的很,比之对那些异族敌人还要厌恶,每次看到杨云平,便有种生生吞了苍蝇的感觉。
琅晟站在那里比杨云平高出了一大截。冷冷的望着,不曾回礼,气势上狠狠压制着他,让杨云平做了半天的势不止没有反压对方的势头,反而显得有些可笑。
杨云平心底暗自骂了一声莽夫,无礼,强自压下心头的杀机:“琅将军,在下自然不是想要将许家人赶走,在下对许姑娘也是一片情深,只是看着将军被区区贱民逼迫,妄自称一声将军,却是护不住许姑娘的,还不如将许姑娘交到在下手中,在下定然能够护许姑娘一家周全。”
杨云平看着琅晟就和看着一个死人般,他这段话说的颇为不客气,狂妄之意尽在其中。
琅晟望着这个杨太尉家的公子,望着他那似乎很是成竹在胸的表情,突然笑了笑,笑的极冷极淡:“本将军自然会将落儿保护周全的,杨公子与落儿非亲非故。也只是一介平民,这样的杨公子还是先管住自己再说吧!”
这句话说的很是刺人,杨云平面色一下子变了:“你!”
“好,琅晟你不要得意!你这一介莽夫也就是会些粗鲁功夫,许姑娘早晚会知晓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我听说许姑娘一向可是通晓文事的。”
说完了话,杨云平转身就走。
“三哥。”
杨谦皱眉拉住杨云平:“你方才在上面和琅将军如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