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被软榻抬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无缘无故的,宫中的公公怎么就出现在许家宣旨了?
所有的茫然疑惑在看到一边对着她笑的琅晟时候,尽数消散了,反正有这个男人在,她总是放心的。
陈唤看到许倾落,先是眼睛一亮,本来懒懒的神情里多了些异样:“许小姐好容姿,呵呵......”
“公公谬赞了,小女蒲柳之资,不及多矣。”
许倾落觉得对方笑起来和鸭子一般,最主要她真心不觉得对方夸赞她好容姿有什么可高兴的,最主要前世宫中被那些太监宫女夸赞好容貌背后代表的含义通常都是不怎么美好的。
许倾落有阴影。
“许倾落接旨。”
下一刻陈唤收起面上那异样的笑,端正着面容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淮县医女许氏倾落,温良敦厚,品行可嘉,淮县雪灾瘟疫之时勇于出头,活人无数,与其父一起行医救人,保淮县一方百姓,朕闻之甚许,今特赐五洲城宅邸一座,金百两,银千两,并玉如意一对以兹赏其功,望其日后不忘初心,不负朕恩,续行救人活命之事。”
陈公公的嗓音不怎么好听,甚至是有些刺耳,尤其是当他大声念圣旨的时候,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的声音难听,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觉得欣喜,不是为了皇帝的赏赐嘉许,而是为了在这份圣旨之后许倾落的处境。
只要有这份圣旨在,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拿许倾落的品行说事,再也没有人能够随意污蔑轻侮许倾落的为人。
许良只恨不得现在就跪下叩谢圣恩,恨不得能够当面见到皇帝三跪九叩,只是不停的念叨着陛下圣恩。
“钦此!”
“许氏倾落,接旨吧。”
陈公公将圣旨一合,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开了,他好像从见了许倾落的容貌后,态度便更加的好了。可惜此刻许家的人都沉浸在惊喜中没有注意到。
许倾落眉眼间也是亮堂,她听着那圣旨,心底一阵阵的激荡,不是像是许良那般对皇帝感激不尽,而是对琅晟的感激,若是没有人背后请旨或者运作,皇帝哪里会注意到她有什么功绩,她想到琅晟那时候便说要帮她,只是没有想到是如此帮她,一时间眼中都染了微波。
接皇帝的旨意,没有特别的恩赏,是要跪地行大礼的,虽然对皇帝本人不以为然,为了这个可以帮她现在及以后都不少的圣旨,便是勉强行礼又如何。
许倾落知晓也没有明面违背这些规矩的意思,单手撑住软榻,便要勉强下地:“谢陛下隆恩,许倾落——”
琅晟单手按住许倾落的身子:“公公,落儿日前为了帮着一起守城受了重伤,恐不能够行大礼了,不如我代她行礼如何?”
琅晟说着话,便要单膝跪地替许倾落接旨谢恩。
陈唤确定许倾落和琅晟一定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了,这圣旨能够是一般关系的人代接的吗?
“大将军快请起,大将军是何等身份,陛下御赐可以接旨不跪的人,老奴哪里敢让大将军跪拜接旨......”
陈唤想要搀住琅晟,可惜琅晟已经坚决的跪下了,男人单膝跪地,却还是气势凛然:“无妨,这不是琅晟接旨,而是琅晟代落儿接旨,落儿现在实在是行动不便,便只能够琅晟代替她向陛下感恩了。”
琅晟毫不避讳的道。
若是许倾落就因着受伤这么不跪地接旨的话。陈唤还会不虞,但是有琅晟帮着她跪,即便人家跪的是圣旨,堂堂一品大将军单膝跪在跟前,陈唤还是觉得心里挺舒坦的,也没有再说琅晟和许倾落不合规矩,笑眯眯的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琅晟:“将军就是多礼,怪不得陛下对将军多有回护,这次也是陛下仁慈,知晓淮县遭了大灾,允了将军延迟十日回京复命,先送淮县百姓到五洲城安置的请求,希望将军此行能够一切顺利。”
陈公公对着琅晟笑着道,虽然琅晟在朝中很是有些人不喜,但是陈唤作为一个内监,能够交好一个有实权的统领大军的大将军,还是很乐意的。
许良和琅晟一起送陈唤离开,临走前琅晟又实话若是只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琅晟是永远想不到做这些的,但是只要是许倾落的事情,他总是细心上许多,圣旨虽然赐下了,但是能够善始善终才是好的,这位负责来宣旨的陈公公正是需要打点的对象。
陈公公走的是颇为愉悦,连连说着等到回京一定会在陛下面前替琅晟多多美言几句。
许良的心情一时间是欣喜,一时间又是无措,待到陈公公的马车一走,便忍不住拉住了琅晟的手,问起了五洲城是怎么回事儿。”
“待到里面再说。”
琅晟如此道。
“这一次淮县受到的损害太大,而且谁也说不准那些西域人究竟藏在哪里,还会不会来袭击淮县,因为淮县遭了瘟疫,陛下的意思便是不派兵来淮县了,而是将淮县的百姓都迁移到五洲城,那里的官员应该也接到了旨意,到了那里应该会比呆在这里要好不少。”
琅晟帮着许倾落盖了盖身上的被子,解释道。
“哎,这淮县是不能够住人了,迁徙去五洲城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