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尼尔公国,又被世人称作学者公国,是奥古大陆礼仪与历史的传播者,更是其他公国眼中的软柿子。
克努特大学士来自星城,但却已经在奥古城中生活了大半辈子。深知皇室内斗危险的他,很少会在御前会议时主动发表言论。
其给人留下的印象,始终都是一副随时会暴毙的苍老之躯。但熟悉他的人却知道,此人非但不糊涂,反而十分狡猾。
然而这些天里,克努特大学士却把自己关在了地窖中。并且还吩咐下人拒绝一切访客,就算是奥古王亲临也不可入内。
噗嗤,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刺进了眼前的尸体里。滚滚杏黄色的浓水,伴随着恶臭一并涌了出来。克努特见此急忙拉开通风窗,转身之际还不忘用面罩遮挡住口鼻。
不多时后,他小心地将这些浓水收集到银质针筒里,又将它们注入进两只小白鼠腹中。做完这一切,克努特便起身走出了地窖。
一辈子都在力求远离麻烦的他,竟没想到最终还是抵不过命运的安排。三皇子的死他知道,但却也不想知道,因此在称病多日后,才再次亲临御前会议。
可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当天王宫中就发生了一件诡异之事。服侍了三皇子多年的女仆突然身染怪病,在不到一天时间里就全身溃烂而死。
因此,作为王城内学识最渊博的他,克努特大学士便成了调查事件原委的最佳人选。在所有大臣们的调侃声中,他无奈的接手了那具尸体。
三天后,正站在院子里的他显得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源自接近答案时的恐惧。他恐惧自己的猜测是否真实,更恐惧会被人莫名杀死。
这个死掉的妇女,并非像报告中所描述的那样,因突染怪病暴毙。而是被人在衣物上动了手脚,适才会毒素入体,溃烂致死。
这种结论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克努特大学士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一旦与王室扯上关系,那结论该如何定义,就成了事关生死的难题。
“老爷,曼努埃尔大人到了,不知道您......”正处于出神状态中的他,突染被自己的管家猛然惊醒。
“曼努埃尔?请他进来吧。”克努特闻言先是一愣,但随即便苦笑了起来。对方是三皇子的教父,更是奥古王身边的大红人,自己确实不好得罪。
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脸孔走了进来,其身上的贵族服饰简单却又不失优雅,一头修剪整齐的白发根根竖立。
“克努特大学士,请问在经过了两天的研究后,可有结论?”曼努埃尔直截了当地问道,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帝国持鞭者,雅各布的教父,御前首相曼努埃尔大人。结论依旧被迷雾所笼罩,敢问您可否化作明灯,指引在下前进呢?”克努特想了想,随即开口回道。
“我不喜欢这种贵族式的委婉,有问题就明说,今天离开前,我要知道答案。”曼努埃尔皱着眉头,不咸不淡地说道。
地窖的木门被再次开启,二人站在其内,谁也没有率先出声。而在有些昏黄的烛火照射下,两只被注入了浓水的小白鼠,已然翻倒在笼子中不知生死。但其他的同类,却依旧活蹦乱跳,精神头十足。
“她所患的怪病,到底是什么?”曼努埃尔盯着那具腐烂不堪的尸体问道。
“在下学识浅薄,不敢妄下定论。但以我这些年的经验来看,她所患的不是病,而是蛛毒!”克努特大学士轻声回道。
寂静!长达十余分钟的寂静!
御前首相曼努埃尔,虽然在来时就预想过会有这样的结论,可当亲耳听到后,依旧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此人尽管只是个最低级的王宫女仆,但因常年服侍三皇子,也自然小有名气。并且其人平日里谦和友善,绝不会干出什么招人毒杀的蠢事。再加之不久前离奇身亡的三皇子,这所谓的答案便渐渐浮出了水面。
想到这里,曼努埃尔缓缓扭头看向了对方。那双原本凌冽的眼睛,此刻却透露出了无尽的疲惫。
“这毒是否会传染给别人?是否需要全城戒严,逐个核实?”曼努埃尔收回了目光,冷冷问道。
“应该不必,您请看,这两只白鼠因相同的问题死去,但其他的则依旧完好无损。”克努特大学士指着鼠笼回道。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证明你的推断。给我一些毒剂吧,我要亲眼证实下。”曼努埃尔说罢,率先走出了地窖。
棘手之事已然被顺利解决,克努特大学士坐在餐桌前,正美滋滋地品尝着糕点。他没有过问对方所谓的“亲眼证实”如何进行,因为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今晚的黑牢中,将会是人间炼狱。
但他对此却没有丝毫反感,甚至反倒有些欣慰。人活着首先要保证自己不死,才能产生价值。
而死人就是死人,可以去惋惜,可以去缅怀,但却不该因此赔上更多的生命。生命在大多数时间里是仁慈的,但又有谁敢说其始终仁慈呢。
至于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则应该是奥古王所烦心的事情。自己说白了也不过是星城驻派给王城的大学士,要是连起码的避讳都不懂,也就不配再去参加御前会议了。
尸体被焚烧殆尽,地窖被彻底消毒。在忙完这一切后,克努特大学士再次恢复成了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月上枝头,夜枭啼鸣,奥古王手中捏着一个水晶小瓶,而其内装着的,正是被提炼后浓水。
“你说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