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凛把茶杯扔给李公公,说:“本宫要练好骑射,待来年开春,去从军!”
“从军?!殿下,您说的什么胡话?!您是千金之躯,是我朝的未来,您才六岁,就算到了明年开春,也才七岁,怎么能去从军?!”李公公大惊失色,“这话可不能给贤妃娘娘和太后听到啊!
“先帝爷爷七岁从军,十岁拿下白虎守城将军头颅,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还未十五便有不少军功加身,本宫为何不可?”宋珏凛说完,又一跃上马,奔驰而去。
李公公叹了口气,看着宋珏凛,他真真是变了个人!从前话多调皮,现在不大爱说话,却是稳重了不少。
李公公唉声叹气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发现,宋徽已然站到他身后。
“你叹什么气?”宋徽冷不丁地问。
李公公感叹道:“我们殿下,好端端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敢妄议太子?”宋徽问。
李公公回过神来,看到宋徽负手而立,吓得屁股尿流,跪下来喊道:“奴才参见陛下,奴才罪该万死!”
这李公公是刘公公调 教出来的,年纪尚小,刘公公指着李公公说:“你这小子,不照看好殿下,竟还敢在背后说三道四,你这是不想活了?”
说完,刘公公就抬手准备要打他的爱徒,却被宋徽拦住了。
“罢了,将那小子叫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奴才遵命!!”李公公连滚带爬地朝宋珏凛跑去。
宋珏凛见有人来拦着他,便驾着马左躲右闪,竟没有一个侍卫能把他揪下来。李公公更是被远远甩在后头。
看着他精湛的骑术,宋徽倒是一脸微笑,看来,他这个儿子,没让他失望。
“殿下,殿下,陛下传召!”李公公喊道。
听到这话,宋珏凛才拉着马,不情不愿地回到青竹亭。
宋徽屏退了左右,与宋珏凛面对面坐着。
“为何不回宫?”宋徽直截了当地问。
宋珏凛抬眸看着宋徽,欲言又止。
“你但说无妨,我们是父子。”
宋珏凛稚嫩的脸颊鼓着,仿佛心里头又很多气没有释放出来。
“你怪朕?”宋徽问,“当初,罚你母妃关禁闭的时候,你未曾如此。”
宋珏凛目光闪烁,说道:“做了错事便要思过要罚,儿臣明白,不怨父皇。”
“那你如今,怨朕什么?”宋徽不解地看着宋珏凛。
“儿臣不敢!”
“朕看你是敢得很!”宋徽愤怒地拍桌。
若是从前,宋珏凛定是要被吓一跳的,但是现下他并没有,仿佛早就猜测到宋徽会发怒。
“儿臣只是觉得,不公平罢了!”宋珏凛倔强地看着宋徽。
“你才几岁,你知道什么?!”宋徽拧眉看着他。
“儿臣虽年幼,却也知道信义廉耻,明辨是非!”
“你这是在说,朕不知廉耻,不明是非?”宋徽薄唇微颤,瞪着宋珏凛。
宋珏凛冷静地看着宋徽,说道:“墨羡允为了救月儿,为她取药这才保住月儿的命,他做错了什么?月儿为了给父皇你挡灾,拿玲珑灯换取如意锁,父皇您至今还佩戴在身,她又做错了什么?”
听到如意锁,宋徽怒不可遏,抬手甩了宋珏凛一巴掌。
宋珏凛的脸颊被打的生疼,他眼眸微闪,说道:“儿臣不愿待在这吃人的皇宫里,若父皇觉得儿臣碍眼,请准许儿臣从军!跟随伍大将军西行!”
“休想!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未上阵,便被吓死了!”宋徽怒道。
“吓死,也好过在宫里憋死!”宋珏凛目光坚定地看向宋徽。
“墨羡允便也罢了,你以为,月儿没了,朕不难过?!你以为朕当初是心甘情愿将月儿交给白虎国的人?你还小,你懂什么,在社稷和月儿之间,朕别无选择!”宋徽情绪激动地说。
他不是不难过,他比谁都难过!
宋珏凛眼眸暗淡,一提起墨羡允和宋荇月,他就难过得想哭。
可是,他不能哭!
他要变强,他迫不及待想要长大,想要变强,强到可以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人!
宋徽压制住情绪,说道:“若是你,你也会跟朕一样的!”
“我不会。”宋珏凛说。
“你说的轻巧!”
“我不会!”宋珏凛再次强调,“若我是父皇,我会将晨露交给白虎!”
“你可知,那晨露是什么?!”
“儿臣知道,都说晨露灯和玲珑灯都藏着巨大的宝藏,但是至今没有人能解开谜团,父皇您拿在手里这么多年,这么多能人异士都无法参透其中谜团!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值得您牺牲掉您的女儿吗?!若是儿臣,定将那晨露送出去,换取月儿一命!”
“这是你现在的想法,日后,你坐到朕这个位置,你便不是这么想了。”宋徽说罢,便站起来,低头看着宋珏凛,说,“跟朕回去。一个太子,日夜待在骑马场,成何体统?!”
宋珏凛正想回答,便见两个侍卫压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那女子衣衫褴褛,二八年纪,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怯生生地看着宋珏凛和宋徽。
“禀陛下、殿下,这女子在后山攀爬进来,被我等发现,本想一棍打死,但这女子却说,她是来求殿下救命的!”
宋徽狐疑地看着那女子,问道:“你是何人?救谁的命?”
女子跪了下来,从包裹里取出一枚马状的玉佩,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