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凛被贤妃捂得透不过气来,他不得已伸出手将贤妃推开,这才恢复呼吸。
贤妃看着宋珏凛那那呼吸困难的模样,便又露出慈母般的表情,她走到宋珏凛身边,搂住他:“凛儿,母妃只有你了,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今天母妃只是来找愉贵人聊天,想与她和解而已!母妃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现在四公主回来,母妃也高兴啊,你别胡思乱想才是!”
宋珏凛靠在贤妃的怀里,心里却无法平静。
“凛儿,你别怪母妃,方才,是母妃激动了,吓到你了?”贤妃摸着宋珏凛的脑袋,她蹲下来,看着宋珏凛俊秀的脸。
“你要相信母妃,知道吗?母妃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因为母妃从前做了错事,所以你想帮母妃弥补四公主,对吗?”贤妃十分认真地看着宋珏凛。
宋珏凛点点头。
贤妃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好凛儿,你真是很善良!你放心吧,母妃只是一念之差,今后一定会对你四妹好的,放心吧!你就跟母妃回去吧,好吗?”
宋珏凛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在你心里,她比你母妃还要重要?!”贤妃质问道。
“母妃,母妃在儿臣心目中自然是一等一的重要!只是,儿臣想要看到月儿康健再走……”
“这里有太医,有她自己的娘亲,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你也不是愉贵人生的,你说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吗?!你就是回千禧宫,也断不能留在此处!”贤妃激动地说。
宋珏凛怎么会不知?他自然知道他留在此处不合时宜。
二人正焦灼着,便听到隔壁院子的哭喊声。
怎么了?
宋珏凛推开贤妃,往隔壁院子冲过去,看到奴才们都跪在地上哭喊。
“怎么了?!”宋珏凛抓着一个奴才问道。
“愉贵人……三皇子……没了!!呜呜!”那奴才抹着眼泪说。
宋珏凛松开他的手,双脚颤抖,贤妃跑了过来,站在宋珏凛身后,说道:“愉贵人难产……凛儿,若不是四公主回来,她经历大喜大悲,你三皇弟就不会……”
“求您,别说了……”宋珏凛薄唇微颤。
贤妃没再说话,看着宋徽瘫坐在台阶上,所有的奴才拼了命地哭,哀嚎声通天。
宋荇月在隔壁自然也听到了哭喊声,呼天抢地的,好不可怕,她睁开眼睛,方才太医为她行针,将她的穴道解了,现在她可以动。
进来的时候她便知道愉贵人动了胎气,早产,现在听这哭声,怕是出大事了!
想到这,宋荇月忙掀开被子下了床,李公公急急追赶:“四公主,四公主您别跑呀!您身体还没好!公主!”
这宋荇月跑得飞快,就连李公公都追不上,她不顾宋徽诧异的目光,在奴才们哭喊声中冲进寝殿,看到地上满是血,水盆里也都是血水,太医和稳婆跪在地上低着头。
愉贵人怀里抱着一个死胎,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宋荇月看着这不忍直视的一幕,诧异得脚都迈不开了,怔怔地看着愉贵人。
她皇弟没了?
早产加上胎儿过大,一直都出不来,愉贵人在生产之前又受了刺激根本没力气生,所以导致胎死腹中……
宋荇月握紧了拳头,眼角的泪流淌下来。
“娘亲!”宋荇月扑到床上,搂着愉贵人单薄的身子。
“月儿……月儿回来了,月儿,这是你弟弟……你弟弟……你瞧啊,他多可爱?”愉贵人抱着还未洗干净的小人儿,痴痴地说。
“他跟你好像啊,就是不哭……”愉贵人一边哭一边说,"月儿,你说,你弟弟怎么不哭呢?他怎么不哭呢?”
“娘亲!”宋荇月呜咽着。
“是了,人间不值得他哭……他不哭,不值得……不值得……呵呵呵……”愉贵人恍恍惚惚地,一时哭,一时笑。
“不值得!”愉贵人将那死胎放下,推开宋荇月,冲到门口,指着宋徽道,“陛下,你不进来看看你的孩子吗?你连他的面你都不愿意见吗?!你把月儿送走,现在不肯见你儿子,你是个狠心的父亲,你是个狠心的父亲!”
“贵人!”润雨与白鹭忙冲出来拦住愉贵人,“贵人您累了,您累了!您刚生产完,不能见风!”
“呵呵呵呵……刚生产完?呵呵呵呵,不能见风?我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我什么风没见过!长乐宫的风,可比这里要暖多了!”愉贵人疯了似的大喊!
宋荇月听着愉贵人的胡言乱语,她没有跑出去阻止,她看着床榻上的死胎,心里难过得紧,仿佛一刀扎在她的心口,要将她的心挖了似的!
宋徽缓缓站起来,看着愉贵人那疯癫的模样,还未开口,贤妃便走了上来,说道:“陛下,妃嫔生下死胎是不祥之兆……”
“啪!”宋徽猛地抬手甩了贤妃一巴掌,“不详!不祥!所有都是不祥!”
“陛下……”贤妃委屈地看着宋徽。
“哈哈哈,不祥!不祥!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对不对?!把我关起来吧!我要回长乐宫!不对,我要出宫!让我出宫!!出了这吃人的笼子!”愉贵人大喊。
“娘亲!”宋荇月跑出来抱住愉贵人,“娘亲不要月儿了吗?娘亲!娘亲不要月儿了吗?!”
月儿?愉贵人低头看着宋荇月,怜惜地摸着她的小脸:“月儿,月儿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走,我们去看你弟弟,你弟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