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虽困顿在长乐宫,眼里却充满光亮,遇到事情不疾不徐,成熟的不像样子!
这后宫之中,哪个孩子不是被逼着快快长大?就连这颗小心脏,都要生七窍玲珑,不能有半分懈怠!
她这般艰难走到现在,眼里心里记挂着都是父母养育之恩,兄弟姐妹之情……
起初借着混入朱雀做奸细的名堂,接近她,只是为了当年墨芊芊害她受苦一事内疚,也为了偿还当年她为他取药的恩情。
后来,便也不知为何,心里眼里总是她的笑颜。
她还这么小,他哪敢肖想什么!只愿待在她身边,守着她护着她!
可是他怎么能这般没用?!竟让月儿被人掐死在他面前!这与他娘亲当年被青龙皇帝强行占有有何不同?!
想到这,墨羡允眼眶湿润,一滴眼泪滑落脸庞,滴在宋荇月的脸上。
好在宋荇月并未断气,她气若游丝,忽的来了些新鲜的气息,很快便回过神来,她微微张开眼睛,看到墨羡允的脸,还以为在做梦……
“月儿死了吗?”她不是被如贵妃掐着脖子吗?
怎么这会儿却是允哥哥在她面前?
墨羡允见她睁开了眼睛开始说胡话,心里的焦虑一扫而光,失而复得,他激动得将她揽在怀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宋荇月还晕乎乎的,她下巴搭在墨羡允的胸口,歪着脑袋看向躺在地上的如贵妃,方知她没死,她还活着。
是了,墨羡允因为被她传染了瘟疫,而在寝殿的隔间休养,吃了药是要睡上好久的,或许是被吵醒了,所以救了她?
想到这,宋荇月心有余悸,若方才没有墨羡允在,她怕是真的要被如贵妃掐死在这儿了!
“允哥哥,谢谢你救了月儿。”宋荇月伸出手抱住他。
“是我不好,月儿吓坏了吧?别怕!别怕!”墨羡允嘴里说着别怕,或许是在告诉自己别怕,她没死,他不会失去的……
这时候,门被踢开,宋珏凛握着剑站在门口,他听到屋子里墨羡允喊“月儿”的声音,便急急带着剑冲了过来,谁知道,踢开们却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如贵妃躺在地上,宋荇月被墨羡允抱在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宋珏凛冲进去,看着惊慌失措的宋荇月。
“有人想掐死帝姬。”墨羡允背对着宋珏凛,没有行礼,依然抱着宋荇月不肯撒手。
宋珏凛瞪着躺在地上的如贵妃,又看向被墨羡允抱在怀里的宋荇月,她脸上没什么精神,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收了剑,蹲下来对宋荇月伸出手:“月儿别怕,我来了!”
“太子殿下最好即刻去禀报圣上。屋子里病气重,这里交给卑职。”墨羡允说完,抱起宋荇月往床榻走去。
宋珏凛看着他越发放肆,心里头有些恼火,站起来绕到他面前,按住他的手:“我来!”
抬眸看他的瞬间,宋珏凛愣住了。
璟翎的样貌,长得有些像从前的墨羡允,那眉眼之间一抹清冷高贵,看人的目光总是那般鄙夷和冷艳……
“凛哥哥,月儿还病着,璟翎哥哥也病着,你还是出去吧!此事,月儿不想大动干戈,只请父皇一人前来便好。”宋荇月搂着墨羡允的脖子,看着宋珏凛说。
宋珏凛根本没有听到宋荇月说的话,他直勾勾地盯着墨羡允看……
见他目光灼热,墨羡允抬了下手表示拒绝,从宋珏凛身边经过,将宋荇月放在床榻上,落了纱帐,背对着宋珏凛站在床边,将面具戴上。
宋珏凛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思绪有些紊乱,他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穿着丫头衣服的如贵妃,急急跑了出去。
萃玉宫原是乱成一团,润雨带了药来之后,吴院判便给宋珏祁用了药,再加上嬷嬷们不停帮他擦身体退热,原本一直说胡话,现下倒是安静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
这边凌香阁刚平静,东宫那边又出了事,宋徽听闻如贵妃之事后,便来到东宫。
宋荇月住的寝殿里,点燃了许多蜡烛,亮堂无比,那躺在地上的人,的的确确是如贵妃。
宋徽气得拍桌子,让润雨拿水将她泼醒。
如贵妃醒来,浑身湿透,她瞪着泼她水的润雨,刚想骂人,却看到门口坐着宋徽,他看起来无比平静与冷漠。
宋荇月呢!?如贵妃想要回头望,却被宋徽叫住:“爬过来。”
那声音寒冷刺骨,如贵妃颤抖着爬到宋徽跟前,伏地行礼。
“这是为什么?”宋徽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如贵妃并未抬头,依然头顶地。
“这是为什么!?”宋徽再问。
“臣妾不知陛下,所问何事……”如贵妃答道。
“朕想问有三。”
“其一,月儿为何染病?”
“其二,祁儿为何染病?”
"其三,你为何穿着宫女衣服伏在此处?”宋徽垂眸看着她,这个曾经令他欢心的女人,如今却让他寒心!
如贵妃抬起头,看着宋徽:“月儿因操劳国事染病,祁儿因误食帝姬送来的茶水染病,臣妾被帝姬内侍打晕带过来,企图陷害臣妾。”
如贵妃面不改色,宋徽冷冷一笑。
“陛下既然不信,为何又问?臣妾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全然抵不过帝姬几句话是吗?”如贵妃唇角扯了扯。
宋徽失望地看着如贵妃,“朕与你这么多年情分,却也抵不过你内心的贪欲,抵不过你内心对权势的贪恋!就在朝廷内外为了解决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