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宋珏凛轻咳了两声,墨倾城与若兰忙走到他跟前:“参见太子殿下。”
“咳,太子妃深夜未眠,在烧什么?”宋珏凛瞥了墨倾城一眼。
她向来胆小,吓一吓就害怕,果然这会儿正像只小白兔似的慌张无措。
“太子妃殿下她在……”
若兰正想替墨倾城回答,便被宋珏凛斥道:“让你说话了吗?”
若兰灰头土脸地低下头,心里头为墨倾城着急。
墨倾城绞着帕子,抬头看着宋珏凛说道:“倾城在烧纸钱。”
看她这老实巴交的样子,宋珏凛都不忍欺负她了,但不欺负她,怎么让璟翎露出马脚?
“你可知,在后宫烧纸钱,可是要按宫规处置的?就算你是太子妃,也没有特权。”宋珏凛往前凑了凑,盯着她的眼睛,带着威胁的意味说道。
墨倾城被抓了个现行,只好认栽:“倾城知道错了,但今日是兄长的忌日,所以才会犯忌。太子若是责罚,倾城绝无二话。”
“行,本宫就喜欢你这老实的样子,进来伺候本宫!”宋珏凛睨了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墨倾城的寝殿。
墨倾城和若兰对视了一下,他方才说什么?!
伺候?!
这太子万年不来一次西苑,一来就要伺候?!
她才十岁,还未及笄,虽早做了太子妃,却也只是个孩子啊!
宋珏凛也还未成年,这样真得好吗?
墨倾城心里头焦虑,若兰却十分高兴:“殿下,快进去吧!别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这伺候,是什么意思?”墨倾城忍不住问。
或许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或许只是让她端茶倒水洗脚?!
“殿下,就是……”
若兰红着脸伏在墨倾城耳边,刚想要说,便听到宋珏凛在里头喊:“人呢?”
“殿下,您快进去吧,太子说什么就什么吧,眼下太子能来,可要留住他!”若兰鼓着脸,为墨倾城打气。
墨倾城抿唇,迈着小步子有些忐忑地走了进去。
若兰紧跟在后面正想关门,便听到宋珏凛说道:“你,在门口守着,不许关门!”
要让整个东宫的人知道他欺负墨倾城,这样才能传到璟翎耳朵里。
若璟翎没什么反应,他定然不是墨羡允!到时候也可揭发他,让月儿看清他的真面目。
若兰听了这话,只好站在门口,面向院子。
宋珏凛坐着,看着墨倾城走进来,说道:“你这西苑内院,只有一个丫鬟?”
“是,倾城病了,喜欢清静,不喜人多。”墨倾城走到宋珏凛跟前说道。
“病了?本宫看你好得很,还有心思烧纸钱。”这话他说的不咸不淡,观察着墨倾城的反应。
墨倾城说道:“殿下明察秋毫,倾城的确身体康健,并没有大碍。”
“那你为何总称病?”宋珏凛好奇地问。
“倾城想着,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忙于政务,当年选了倾城做太子妃,定也不是真心所愿,与其在殿下面前晃悠惹人生厌,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后院。”
“你怎么知道,你会惹本宫生厌?是你怕本宫厌恶,还是你厌恶本宫?”宋珏凛一把将她拉到跟前。
墨倾城有些慌张,却尽力克制。
“当年你兄长死了的时候,你也一度恨过本宫吧?宋玉雪是不是告诉你,是本宫与帝姬害得墨羡允的脚废了,这才导致他没了生的希望,所以选择自裁?”宋珏凛问。
面对宋珏凛的逼视,墨倾城不再躲闪,说道:“从前,倾城的确是怨恨过,也抱怨过天道不公,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倾城也明白兄长的用心,不会对太子与帝姬心存恨意。”
“本宫怎么知道你不恨?”
“若倾城恨,便不会多次相助帝姬。”墨倾城抬眸,看着宋珏凛。
他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你多次相助帝姬?”
“倾城不想惹是非,但心中明是非,当初捉拿宋玉雪,引宋玉雪与李长姝入宫,便是倾城放了个饵。这一回,帝姬不好暗中煎药,便让内侍拿了治疗瘟疫的方子,让倾城熬好药后,与帝姬的药互换。虽倾城不明白帝姬为何这么做,但她开口,倾城便照做就是。”
听到这,宋珏凛松开墨倾城的手,陷入了沉思。
当时他与父皇回宫,顺利擒获李长姝和逆党,烧了千禧宫,也烧了若干青龙将士,若不是墨倾城一句话,也没办法那么顺利引她们入宫。
而这一次,月儿患病自然不是意外,而是如贵妃伺机迫害。
月儿为引出她,让他派认监视萃玉宫,给如贵妃施加压力,又让太子妃替她熬药,令如贵妃疑心重重,这才狗急跳墙……
如此想来,墨倾城虽默默无闻,却也并非等闲之辈,她耐得住性子,表面上像一只小白兔不足以威胁任何人,实则暗中已与月儿有了牵扯。
“你既不怨恨,为何与本宫如此生分?”宋珏凛问。
墨倾城摇摇头道:“不是倾城有意与太子生分,只是因为兄长之事,或者太子殿下心中也诸多介怀。”
“你的意思是,本宫故意冷落你了?”
“殿下心里知道,倾城也明白。兄长已死,但兄长走前交代倾城,朱雀后宫之中,唯有太子与帝姬可以相信,倾城也只是听从兄长之话罢了。若太子殿下在外头有喜欢的女子,倾城也没有二话,毕竟,你我之间,只不过是政治联姻。倾城只愿遂了兄长心愿,好好活下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