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杜妍因为我送得及时,救下来了。
但失血量很大,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真的成功杀死自己了。
专业术语我是听不太懂,但医生和马莉脸上的表情,我是看得懂了。
她在监护室观察,我在外面守着,大叔回去了。
他早上还要出摊。
到上午七点多,我给舒大妈打了个电话,说我晚上不小心,上厕所的时候又撞了一下手,现在疼得利害,去不了公司,要请假了。
不出意外地,她奚落我了一大通,这么大人,走路都会撞到。
然后我隐晦地表示,如果有枕头在手,我就不会撞到了。
最后她仍然气得挂了电话。
九点多的时候,杜妍醒过来了。
我换上衣服,进去看她。
她睁着无力的双眼,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笑着:“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江宁,中国好邻居。”
她脸色很白,失血过多的那种。
手里扎着针,针上连着很多瓶液。
她左右看看天花板,看看吊瓶,看看房间,最后才看到我。
“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的声音很虚弱,无力,也很干涸。
那种想抛弃一切的感觉,让我无力,无奈。
“必须得救啊,远亲不如近邻哪!”我笑着在她床边坐下,帮她掖了一下被角。
杜妍眼角眨了眨,这次,没有眼泪,我知道她想笑,对我笑。
也许,她的眼泪,已经随着她的失血一起空掉了。
“谢谢你,江宁。”她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显示出,她正在慢慢恢复知觉和力气。
我大手一挥:“不客气。怎么说,咱也一起睡过。”
我看她神情稍好,嘴上就没把住门。
果然,她扯了一下嘴角,脸上迅速红了起来,手也想本能地拍我,扯到了针,疼了一下,皱起了眉。
“你别逗我笑,我伤口会疼!”杜妍温婉地说着。
我长长叹息一下:“好家伙,差点没吓死我啊你。
你赶紧给我养好身体,好了请我吃小火锅,然后要三瓶啤酒的那种。
我这一路狂奔的,鞋子都差点掉了!”
杜妍还是强忍着没笑,伤口多疼哪。
“要吃什么?我去帮你打?”我自己也有些饿了。
“喝点粥吧。”她想了一下。
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喝这些流食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小马莉。
“干嘛去?”她换了一身衣服,下夜班了她。
便装,休闲,小皮靴,挎个小包包,头发黄黄的。
“吃饭去啊,我说,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正好,我也没吃,我请你吃食堂吧!”小马莉一个夜班下来,居然没有一点疲倦的感觉,还神采飞扬,吃了大补药了吧?
“江宁,她是你什么人哪?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吃饭的吃饭,她坐我对面,一坐下来,就开始八卦了起来。
哎,女人哪,永远都有一颗八卦之心,如同爱美一样。
只要活着,就不会消散。
“她呀,是我邻居啊,中国好邻居。”
“看着不像啊!”马莉一脸怀疑地说。
“那像什么?”我惊疑道。
“像你的女朋友啊!”问这句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好像要看出后面真实的答案似的。
“这个,真不是,她真是住我隔壁……”
好家伙,知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她连吃三个大包子??两碗粥??
我看得有些发傻:“你不怕吃胖哪?”
小马莉挺了一下胸口:“我哪胖了?”这个小眼神,有些威胁的味道。
“胖!”我冲口而出,没带停滞的。
她立刻横眉冷对,想斥责我时,我已经接口再说道:“都胖在应该胖的地方了。”
拿起碗来,喝了一口粥,眼睛盯着挂铭牌的位置。
这个转折,相当强。
她指着我的手指,马上放了下来,顺着我的眼神,知道我的视线目的地了。
满意了:“算你了!”
“杜妍得在医院住多久啊?”我问到。
“不用多久,伤口缝好了,输血了,输液了,她年青,底子可以,一两天就可以出院的。”
我总算放下心头大石,好家伙,这要是住上十天八天的,我不得破产哪?
这个杜妍,其实在钟扬身上,除了得到一点虚假的感情外,啥都没得到,更别说钱了。
还失去了她的第一次,还差点失去了性命。
回到病房时,喂她吃完了粥。
她的精神更好了一些。
“你去上班吧,我没啥事了。”杜妍清醒过来后,那种温婉女子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知道我是请假的,也知道我手伤了,一夜恐怕也没怎么睡,更花了很多的钱钱。
这种事情,她心里清楚,但不会嘴上多说了。
这个人情,她一下子是还不上了。
“真没事?”我疑惑到。
“真没事。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既然死不掉,我也会好好活的。你放心吧。”
她语气很平静,但话里,表情里的那种样子,是装不来了。
她这是放下了?用差点掉命的结局吗?
但也不算差啊,我心里想着。
“那行,我下午回一下公司,还真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处理的。”
我临走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江宁,你,是不是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