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晚心不在焉地写着题目,一边在心里数落自己做题不认真,一边又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卫戈。
刚才那番话……
其实很没有必要。
充满了令人误会的能力,自己却好像仅是从中获取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快感。
这样很不应该吧?
然而比起觉得这样令人误会的语言会对卫戈造成影响外,她更是觉得这份误会,会让自己辨不清晰自己的态度。
“晚晚,这道题我不会!”
沈佳梦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江絮晚的胳膊,江絮晚回过神来,浅笑着点头,打起精神来为沈佳梦解题。
……
讲台前的成方国正讲到改革开放时期的一道题目,看江絮晚只顾低头写自己的题目,有点不快起来。
这孩子总是喜欢自己钻牛角尖。
“江絮晚。”
“嗯?”江絮晚不解地抬头,看向班主任成方国。
“这道题你来做吧。我看你一直在写自己的资料,应该是把卷子上的知识点都搞懂了。”
江絮晚明白,老成这是在给自己小警告,再好的成绩,上课也终究是要认真听讲的。
她将卷子从资料底下抽出来,找到班主任正讲到的这个题目。
正巧,这道题她做错了。
卷子是经成方国之手改过的,所以自己的得意门生哪里有问题,他都明白。
“这道题讲的是……”
江絮晚开始觉得有点尴尬。
若是往常,不会就是不会,写错了就是写错了,就算加上上课不听讲的罪名,她也就道个歉就能够搪塞过去。
然而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发窘。
如芒在背。
身后的卫戈会注意着自己吗?应该会吧……那样的话,自己没办法解析题目,更显得难堪。
江絮晚低下头,上齿咬住了下唇。
成方国推了推自己的小蜜蜂话筒,无奈地摇了摇头。
“坐下吧。”
成方国没有多说什么,叫江絮晚坐下后便自然地去解析题目了。
而江絮晚则是与大脑中的混沌做斗争。
沈佳梦凑过来,关心的询问。
“晚晚,你怎么了?”
“怎么还会有你不会的题目啊?真奇怪……”
“不过没关系啦,你不用太在意,你这么聪明,把写错的题目所包含的知识点看一遍应该就能掌握了。”
江絮晚点头,下意识地伸手整理自己的刘海,借此遮去脸部的热气腾腾。
不过这一次,江絮晚的尴尬其实不用多在意,如果她回头看一眼的话,一定可以看到和胖哥一起埋头苦睡的卫戈。
以及,她本应该注意到的点:卫戈对自己的大伯父成方国,有着很深的成见。
课程自然地进行着,快到下课时间,突然成方国快步走到教室的后面。
江絮晚目光随其而去——全班的人都这般。
人人都喜欢看热闹。
江絮晚只看心之所向。
所以从这起,便注定了江絮晚绝不会和身边的人一样碌碌一生。
“嘭!”
成方国将重重的一脚踹在了卫戈凳子上。
江絮晚的心一直剧烈地跳动着,终于卫戈如她所想的那样爆发了。
桌子被掀翻,连前座的同学也被波及了,桌上的文具和卷子落了一地,狼藉一片。
“tmd有病吧你!”
就算是班上最爱惹事的那群男生,也没有这么明面地跟老师破口大骂,但更多的,应该是因为,那群男生根本不会去做这些自讨苦吃的事情。
再怎么着,一个中年人的力量,终究是强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的。
但卫戈——力量似乎都在头顶,从不畏惧谁。
在他眼里,谁都不会对他构成威胁,他也不会让人威胁到自己。
“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你对得起你妈吗?!”
成方国并没有在班里发过火,但大多都是立威严式的发怒,并非真生气,通常转眼就又对这个班的孩子们喜笑颜开了。
而这次,不管是谁都能够看出来,成方国是真的动怒了。
仅仅因为一个性格乖张的插班生?
班上同学对卫戈多有畏惧,但平心而论,除了对江絮晚殷勤了些外,他也并没有惹什么事。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影响到了成方国的得意门生江絮晚?
……
当全班的人都陷入八卦与猜测中时,唯有江絮晚鼻子有点发酸。
江絮晚看到卫戈红了的眼眶。
她看到卫戈眼里的隐忍。
最后,卫戈转向自己。
那深邃的眼波里,痛苦与回忆纠缠着浮沉,然后,又渐渐地被一些什么物质压制住——
卫戈喘着粗气,垂下眼帘,将一切过往的悲怆压至心底。
“我对得起所有人。”
他压着嗓子出声,语气间是随时可能的爆发。
抛下这句话,跑出教室。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训诫江絮晚,训诫她想要追出去的**。
可还有另一道更沉重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她追出去。
每一个当下的抉择,都会对所谓的“未来”造成影响。
如果不追索,我们势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难道就要这般,让自己永远活在悲哀的犹豫中吗?甚至是沉浸在过去的某些快意中,依赖着活一辈子?
江絮晚不愿再犹豫了,她只想抓住卫戈的衣袖,就好像他一次次挡在自己的面前那样。
救赎是相互的。
那一刻江絮晚再顾不得其他,即便要找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