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率五十万大军,以湛王为军师,英国公为主将,接连夺下邺齐七郡十三州,邺齐半壁江山已失,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对于拿大黎太后谈条件的折子越上越多。
司马徽摩挲着手里的半成品腰带,思索片刻,摆驾去了幽兰轩。
赫连真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原本带笑的面颊在看到司马徽的时候沉了下来。
司马徽自知理亏,哄了她半日,赫连真也才半理不理。
司马徽执起她的手紧紧握住,赫连真挣扎了半天,没有成功,愤怒的抬脸,对上男人深情的双眸。
“真儿,大臣们让寡人用你换大黎皇帝退兵。”
赫连真一愣,继而满心激动,难掩欢喜。
司马徽脸色冷冷,捉着她的力道不由得加大,“怎么,你很高兴,很是迫不及待想回到他身边?”
赫连真呼痛,欢喜得不同他计较,只是道:“是啊,我很想他,也很想回大黎,司马徽,这对我是好事,对你又岂不是一个机会,你放了我,李墨退兵,两全其美。”
司马徽冷哼,“你就这么笃定李墨会退兵,只为了你?你要知道他已经夺下了我邺齐大半疆土。”
“是,他会的,我相信他。”
“真儿,可别太天真。”司马徽放开她的手,即使半壁江山已失,仍是霸气稳定,“你的解药再有三个月就会制好,若是此番李墨答应为了你退兵,寡人便将解药送与你,然而,要是李墨不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安安心心的呆在我身边,如何?”
赫连真微微一笑,“那么,你可是输定了。”
“是么?”司马徽怜悯的看了她一眼,“真儿,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天真?亦或是是自信?还是傻?赫连真不得而知,她目光久久的看向窗外,答案她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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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墨没有答应,不顾司马徽所言的种种威胁,仍是大举进攻邺齐。
赫连真闻此消息,脸色迅速变白,毫无血色,她摇摇头,仍是不可置信,“不,我不相信,李墨不会不顾我的生死的,你骗我!”
到最后,更是尖利的叫喊出声。
司马徽将她搂在怀里,用拇指替她揩了揩眼泪,叹息一声:“傻真儿。”
“你早该看清楚李墨了,若是他心头有你,第一次就该闯进幽兰轩将你救走了,可他没有不是么?这番寡人用你的性命要挟他,他却是丝毫不顾,不过是半壁江山他就如此不舍,真儿,你早该看清楚李墨的真面目了。”
司马徽顿了顿,又道:“还有一桩事你或许不清楚,你的父亲母亲皆暴毙在大黎天牢,相府上上下下皆被问罪。”
赫连真推开他,双眸陡然睁大,“你说什么?”
“真儿……”
“不!”赫连真全身无力倒退几步,软倒在椅子上,“娘亲……”她的眼泪簌簌往下落,“是谁,是谁?”
看她这般,司马徽也是心疼,狠下心,“真儿,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是谁,不是么?你父亲是因为谋反。”
赫连真捂住耳朵,尖叫:“你走,我不听,我不听,我娘亲好好的,你胡说!”
蓦地,赫连真站起身来,夺门而去。
司马徽一惊,忙追了上去,将她拉住,“你要做什么?”
赫连真回头,恨恨的瞪着他,情绪很不稳定,“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那满身的戾气全汇集在她发青的面庞上,司马徽很是不忍,拍着她的背,连连安抚,“真儿放心,寡人会替你报仇雪恨。”
“真的?”
司马徽点头,“寡人不会骗你,必定将李墨的首级砍下献给你。”
赫连真浑身发抖,怒火攻心,竟是蛊毒无端又复发了,司马徽一惊,压制的药丸已经没有效用了,只有等着解药救她的命,这三个月她得遭些罪了。
赫连真平复下来,死死的咬着拳头,方才她并不是做戏,那样的消息太让她震惊,她早已预料到她父亲的谋反,也一早派了人救她娘亲于危难,此消息如果不是司马徽在骗她,那么必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若她娘亲真的遇难,她派的下属又去了哪里,李墨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然而,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
十月的天气已有些阴冷,号角声阵阵响起,是司马徽要御驾亲征同李墨决一死战。
司马徽骑在高高的马上,看着美憾凡尘的女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周围百官议论声渐起,司马徽却不顾,目光没有从女人身上移开半分,“你要做什么?”
赫连真抬头,阳光不再刺眼,挥洒在男人身上星星点点,衬得男人在霸气中多了几分俊朗。
她沉着脸,冷声道:“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司马徽沉默了片刻,直直打量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终是伸出了手。
赫连真搭上他的手,司马徽一个用力,便将她带上了马,坐在自己身前。
号角声又起,大军出发,前往沪郡,那里正战火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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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接到帝京传来的消息亦是心头惴惴,左相同夫人暴毙在天牢里,虽然乱臣贼子死不足惜,可到底是她的父母,她被困在邺齐仍是替他出谋划策,他却让她的父母死得不明不白,且帝京之乱,也是她相助,才平安无事,更别说前不久才替他击退敌军,保住大黎疆土,思及此,又想得远了,以往桩桩件件,她皆是替他打算,让他偿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