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人,你进宫多久了?”赫连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问她。
“回太后,嫔妾进宫三个月。”
柳贵人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榻上的女子。她是听说过这位太后的,原是先皇最宠的贵妃,因着先皇的纵容,横行霸道,心狠手辣,戕害嫔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怎的,新皇登基,竟然尊了真贵妃为太后,或许是赫连真长期以来的威势所致,她方才偷偷瞧见赫连真眼里的冷意,竟无端打了个寒颤。
“三个月……,不算短了。”赫连真又问:“皇上这段时日一直宿在衍庆宫?”
柳贵人闻言,小脸腾的烧红了,声音呐呐如蚊蚋,好半天才应了一声“是”。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柳贵人只觉得额头一热,有红色的血液流淌了下来,她又惊又吓,一哆嗦,赶紧磕头请罪,不明白方才太后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竟然用杯子砸她。
赫连真瞧柳贵人狼狈的模样似乎还不解气,想要动身过去踹她两脚,被青禾给按住了。
赫连真稳了稳心神,才冷声道:“你可知哀家因何罚你?”
柳贵人又疼又晕,却老实道:“嫔妾不知。”
赫连真抓起小几上的一张纸就扔了过去,怒道:“那你就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
柳贵人颤抖的拿起来凑近一看,面色大变,咬咬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赫连真的声音冷冷的响起:“你本是民间女子,皇上封你做了美人,也是因着你救驾有功才破了先例,本来嘛,皇上如何疼你,宠你,爱你,哀家是管不着,也懒得管的,可你瞧瞧,三月专宠,你是要做魅惑君王的妖女么!不怪后宫诸妃联名上奏,都递到了哀家的面前,哀家不惩治你,只怕后宫不宁!”
柳贵人瞪大了眼,连冤都不敢喊,连连磕头:“嫔妾不知规矩,嫔妾知罪,求太后念在嫔妾是初犯饶了嫔妾这一遭吧,太后……”
赫连真倒想剁了她,可远远瞧见一行人绕着桥廊过来,明黄色的衣摆很是显眼,便作了罢。
下一刻,便听见“皇上驾到”一声尖利的唱喏,赫连真瞧见柳贵人松了一口气,嘴角挂上了嘲讽的弧度。
“皇上,皇上救救嫔妾……”
李墨才将将踏进凤章宫,柳贵人已经扯着他的衣摆求救了,一身狼狈的样子,瞧得李墨直皱眉。
“太后。”李墨转眼看向歪在榻上的女子,冷意布满了俊脸,似在等待一个说法。
赫连真抬头看他,一如既往的冷眉冷眼,连带脸部的线条都带着生硬,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不耐,更多的却是漠然。
她微微走神,突然间就想起了三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