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真这边气儿还没捋顺,那厢乾元殿已经来人了,说是柳贵人昨夜侍寝有功,皇上有意擢升柳贵人份位。
赫连真眯了眯眼,喝了一杯凉茶才问:“皇上的意思觉得哪个份位才不会辱没了柳贵人?”
小太监恭敬道:“皇上说一切按太后的意思。”
好个李墨,好个阳奉阴违!让他这三个月不去衍庆宫,他倒有法子,直接召到华音殿,是了,历来帝王不都是在那地儿宠幸妃嫔么!就这么忍不得,还搞了个大出血……
“恩,哀家心里有数,退下吧。”赫连真点点头,并不作为难。
青禾替赫连真摇着扇,就怕这天气燥,赫连真也跟着躁动,劝道:“娘娘可莫要同柳贵人这等小角色计较,白白伤了同皇上的感情,就算皇上再抬举她,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还能撑破了天?奴婢瞧着,顶多封个五品的小仪、小媛便是。”
赫连真捻起盘子里的荔枝,已经被剥了皮,果肉亮晶晶的,在丹蔻的映衬下,愈发鲜嫩可口。
“要封便封个好的,否则可不就是委屈了咱们皇上的心尖尖儿?”
青禾瞧她神色不对劲儿,只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便就昭仪好了。”
说着,将果肉放进口中,齿颊留香,享受得很。
青禾尤未回过神,便听邪魅又诡异的声音传来:“爬得越高才能跌得够疼呢。”
衍庆宫。
柳贵人接到册封的旨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想破天也觉着不会超过四品,竟然一下子便是正三品的昭仪,如今后宫,最高的份位也不过就是正二品的妃位。
“恭喜娘娘。”随侍的大宫女连忙道贺,喜滋滋道:“皇上果然最疼娘娘。”
柳贵人,哦,不,柳昭仪抿唇笑笑,略微有些羞涩,皇上待她,自是不错的,想来,这后宫,得皇上宠爱才是要紧的。
如此想想,内心便有些颇不平静,觉着血液都是沸腾的,她的富贵远不止如此……
***
这段时日,各自相安无事。
赫连真立于窗前,瞧着天际逐渐拢在一块儿的乌云,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这天儿,终是要变一变了。
“青禾,伺候哀家梳妆。”
她吩咐一声,端坐于妆台前。
镜中的女子,五官精致而妖冶,青禾用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替她挽起堕马髻,着上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
赫连真素手芊芊,在妆盒里拨了拨,一眼便认出了那枚五彩祥云凤钗。
那年,风雪很大,他们都还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他的大手裹着任性胡闹的她,散步在那悠长宁静的街上,他从小贩手里威逼来这枚发钗,亲手替她插/入发间。
后来,后来怎么了?
她拿起来细细打量,眼前清晰的浮现那日的情/事,他怜惜着她,疼着她,却被她使了计,用药迷昏了,逃得无影无踪。
“用这枚。”她将凤钗递给青禾,露出一个惑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