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真撂完狠话,转身就走。
“你不爱朕?”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眸子里全是危险的气息。
赫连真的脚步顿住,并未回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是字字清晰,“哀家信不过皇上,更不会爱皇上,便是死,都不爱!”
她稳着步子,一步一步出了乾元殿,不由苦笑,李墨是皇帝,皇帝却不会是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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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这日,普天同庆,天下大赦,各地藩王、封疆大吏皆赶往帝京,朝贺之后,便是晚宴。
宴会设在太平馆,原是唤‘太平宫’,本是举行殿试及盛大宴会的场所,因着历代帝王习惯当朝考察中第者,殿试这遭便渐渐埋汰,后索性改名太平馆,用作宴会赏乐,也衬了这景。
太平馆的亭台楼阁皆是依水而建,馆内藻饰精美,人物花卉栩栩如生,可谓是崇阁巍峨,琳宫合抱,青松拂檐,玉栏雕砌,只见佳木葱郁,奇花闪灼,假山怪石,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菜品一道道摆上,珍馐百味,目不暇接,其色、质、味、形、器上都特别考究,皆是带着皇家雍容华贵的气质。
盏盏宫灯摇曳,舞姬正着白色舞衣,舞姿飘逸,或折腰转身,或脚步轻移,含笑流盼,如诉如怨,正应了“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稀”。
赫连真端坐于高座,底下的热闹并未入眼半分,她的目光偶尔瞥一眼右侧温润如玉的男子,便低头哄小哭包吃东西。
“母后,二哥……”小哭包坐不住,几次要跑皆被赫连真抓了回来,她嘴里包着饭菜,鼓鼓的,口齿不清的抗议。
“闭嘴!快吃!”赫连真冷着脸唬她,又夹了一箸菜给她。
李墨端起酒杯的手微微用力,早将身边女人的小动作通通收入眼底,仰头一饮而尽,几乎凉到胃里。
众妃呈了礼物,又情意绵绵的说了些好话,李墨放了赏,一视同仁。
宴到尾声,惜字如金的帝王再次开了尊口,“湛王久未回京,不若趁此机会多呆一阵,太后时常惦念得紧。”
百官皆知湛王乃先皇交由太后抚养长大,虽然,年纪上算来,湛王明显长于太后,可到底得规矩唤一声‘母后’。
说起来,当时太后排除众难力推湛王为帝,却不想死生未知三个月的皇上竟然回来了,若不然,这大黎的天却是要变一变的。
这瞧起来风平浪静、兄友弟恭、母慈子孝的场面,背后的惊涛骇浪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该多嘴的,心思各异,不动声色。
“微臣遵旨。”态度谦和,不卑不亢,是湛王一贯的作风。
只见他肤色白皙,五官精致,乌黑深邃的眸子带着迷人的色泽,厚薄适中的唇瓣,色淡如水,许是因着常年生病的缘故,却是轻扬嘴角,漾着安定平和却又令人目眩的笑容,一身白衣,温润飘逸,带着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众妃只一瞥,心跳却蓦地快了几分,早闻湛王是个人物,不想竟是如此男子,fēng_liú韵致,气质无双。
坐在对面的袁慕轩轻哼一声,因着朝阳的缘故,须得唤湛王一声兄长,不过,在他眼底,湛王同李墨不过都是毛头小子,自是入不得他的眼,再者,当年那桩事儿,轻易过不去,甚是不屑,自顾自的斟酒,朝阳闹和离,委实烦心。
驸马爷那声轻哼在寂静的太平馆显得清清楚楚,众人只当湛王抢了驸马爷风采,心头好笑,驸马爷生得精致妖冶,又fēng_liú倜傥,哪怕湛王亦是输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