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擦着满头大汗赶来便瞧着二人看似亲密实则剑拔弩张的样子,硬着头皮迎过来,禀道:“万岁爷,柳氏在衍庆宫引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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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府。
书房的门被打开,一股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阿婉低头瞧着滚了满地的酒壶,又见那一向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竟是颓废的倚在墙角,面容憔悴,原本就不太健康的肤色越发白皙,修长的手指执着酒壶不断的往嘴里灌。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她移步过去,在男人面前蹲下,散花如意云烟裙摆坠了一地,别样好看。
“殿下,别喝了。”她按住酒壶,这么多年了,两人相敬如宾,她不敢不愿更没资格干涉他的一切,可是,他已经将自己关了这么多天,也醉了这么久,对他的担忧胜过了一切,她生平第一次见着如此狼狈的他。
“阿婉?”李湛努力睁了睁眼,终于看清楚面前清艳脱俗的女子,笑容里夹杂着悲凉之气,“嫁给我,可真真儿委屈了你,以你的才貌身份,合该同如意郎君举案齐眉才是,偏就我,误了你,误了你啊。”
“殿下?”阿婉虽然玲珑剔透,可李湛这般醉里糊涂话语,她哪里想得了许多,只当他求不到所爱之人而心口郁结,一时,咬紧了唇,美眸泛着水光,这么多年了,他尊她敬她怜惜她,可却不肯舍与她半点情爱,误了她么?她心甘情愿。
“殿下?”李湛失笑,摇摇头,带着迷茫,“我算什么殿下?又是谁的殿下?”
这些年,步步为营,处处谋算,不过就是为了证明给他父皇看,即使被忽略,被遗弃,他照样能存活下来,并且半点不逊任何人,皇位,他比李墨更有资格,可如今,赖以生存的信念被击得粉碎彻底,只觉二十几年的人生成了一场笑话,讽刺他的挣扎同不甘,竟然妄想窃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殿下,你怎么了?”
李湛抬眼瞧着女子盈盈的眸子,盛满水光,伸出手捧住她秀美的小脸,怜惜的摩挲着,“阿婉,对不起,你的皇后之位,没了,我没用,什么都给不了你。”
阿婉一怔,泪光坠落,皇后么,竟是要许她皇后之位,她总以为,她占了他妻子的位置,他不喜,她亦觉着难堪,原来,他是拿她作妻子的。
柔软的小手覆上男人的手,哽咽道:“殿下,不要说对不起,你给的一切都是我所珍视的,皇后之位也好,贫贱夫妻也罢,只是因为你而已。”
李湛微笑着将她揽入胸膛,低声道:“得陈氏阿婉一人,此生足矣。”
“殿下……”
“唤我湛。”李湛拥紧她,“明日咱们就起程回济州,再也不回来了,岭南多药材,咱们早些配出解药来,报了娘娘的大恩,我就陪你云游四海,好吗?”
“恩。”阿婉几乎要喜极而泣,他说的是咱们,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对么?
只愿时光永存,日日与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