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爷爷好不容易放你出来一次,你就不要气他了!”明让站起身来,小大人似地训斥明亦天,“再说,今天还有乐姐姐和易哥哥在场。”
明亦天脸色一变,拿起的筷子啪地一下放回碗碟之上,面上多了些愠色,转头看了乐小透和易痕一眼,然后回瞪了明让一眼,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了嘴。
明让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叫乐小透乐姐姐,还叫那人易哥哥,这样他不就比这两人老了一轮吗?
明夜压下了火气,“犬子自幼失了娘亲,教养欠缺了些,两位见笑了。”
乐小透有些尴尬地笑笑,这明亦天还真是不给他爹面子啊,不过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若是明盟主需要,易痕愿代劳。”
对席上的争端一直视若无睹的易痕突然开口,以往他因为灵修的原因,一直在刻意避开翼屏区的各种争端,但现在他必须主动靠近这些争端,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据他了解,日月盟和无可奈何庄最初结仇就是在五十五年前,那正是他的师父和师兄弟丧生之时,以前他没觉得这两者有何关系,可是自从发现了自己的小师弟就在翼屏区,他便留了心,说不定这两个门派的仇怨会与那件事有关。
取海蓝晶回来的路上,他曾试着向那十个月级弟子打听过当年发生之事,这十个弟子既然跻身于月级行列,在日月盟的资历定然不会太浅,当年之事必定经历过。
可是从他们口中得出的答案却令他很失望,他们说,当年无可奈何庄觊觎日月盟有着浊气充沛并可来往于思微界的两界之眼,于是纠集了人手冲到永海围攻日月盟,日月盟抵死不从,双方苦战数天数夜,伤亡惨重。
最后日月盟险胜,何绍带着幸存的弟子返回了无可奈何庄。
那一战,明夜失去了爱妻,而何绍的弟弟和弟媳也双双殒命,只留下一个孤女何采萧。
自那以后,明夜在永海乃至日月盟的防守上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借用本地随处可见的榕树,设了星月阵为结界,防止外人入侵。
而无可奈何庄的根基本就不如日月盟,自那战之后,元气大伤,门下高手凋零,差了日月盟一大截。
初听时以为是何绍性子太贪,妄图占有日月盟的宝地,可是细想下来便觉得有些不对,以他之前对何绍的印象来看,此人虽然性子粗直,但能坐到庄主的位置,应该不会蠢到用鸡蛋碰石头,但他不仅去了,而且几乎倾巢而出,像是要破釜沉舟,不达目的不罢休,结果败了之后,几乎灭门。
真的只是为了夺取两界之眼吗?易痕觉得有些可疑,夺取两界之眼会让门派发展壮大,但这一切必须建立在门派存在的基础上,但那一战,何绍已经是在用整个门派进行一场豪赌,如果不赢,就是死。
结果他输了,输得很惨,整个门派用了五十多年,还未缓过来。
一定有更重要的原因逼得何绍不得不向日月盟宣战,这个原因绝不是想要占取两界之眼这么简单。
易痕沉吟,若是他能介入此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明夜没料到他竟然会主动要求去,看来自己的想法很有希望实现了,心中不由暗喜,“那好,我让天儿随你一同去。”
“不必,我一人足矣。”
非他自大,只是当日将乐小透伤得那么厉害的,是那两人中的一人,易痕不想假他人之手,他向来不是睚眦必报之人,如果伤的是他自己,也就罢了,可是伤的是小透,那就另当别论,他每每想起她独自一人受人欺凌的场景,就心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