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晚风轻轻吹拂着病房里淡黄色的窗帘。
苏诺站在窗前,遥望星空,夜空深邃,群星灿烂地点缀着夜幕。
很美很美的星空,那一颗颗耀眼的星星如孩子的眼睛,澄澈而明亮,只是夜色再美,苏诺也无心欣赏,他的心已经被冰块冻住了,冷得让他颤抖。
他突然转过身来,背对着夜空,然而他的目光却是再一次定在了病床上,夏沁婉的身上。
夏沁婉也看着苏诺,那目光很淡然但是也很复杂,似乎含着点点泪光。
苏诺心里猛地颤了一下,虽然婉婉只是这样淡然地看着自己,但是他那颗冰冷的心却是有些激动了,这些天,婉婉都不想看自己的,甚至看到自己就会闭上眼睛。
“婉婉……”苏诺走了过去,紧紧地握着夏沁婉那只没有吊点滴的手,像是握着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苏诺将夏沁婉的手捧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唇边,印上一个淡淡的吻。
夏沁婉将手缩了一下,想要往回抽,只是她收不回来,苏诺太用力了。
她摇摇头示意苏诺放开自己。
“婉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很爱你很爱你,比欧英杰还要爱你的。”苏诺墨色的眼瞳里是一片暗沉的颜色,那流转的泪光含着无尽的悔意,无尽的愧疚。
他明白,事情变成这样都是他罪有应得,可是他已经改变了啊,而且,他会学着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是人都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为什么他没有,为什么婉婉不愿意给他哪怕一次机会,他只需要一次机会就够了的。
“婉婉……你回答我啊?”苏诺摇了摇夏沁婉的手臂,他在等答案啊,就算是婉婉真的爱上了欧英杰,那么他们过去的感情了,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放下,还有他们的孩子,三个孩子啊。
夏沁婉摇头。眼睛眨了两下,终于还是合上了。
“对不起,苏诺,你的爱我已经承受不起了,也不需要了。”她无声地说,只有嘴唇在动,白色的灯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然而她的脸上却是一片沉静的颜色,并没有因为苏诺的表白而起多少波澜。
要是曾今,她听到这样的话,很很激动很兴奋,但是现在,不会了。
苏诺看着夏沁婉那淡漠的样子,心又是蓦地痛了起来,他突然松开了握住夏沁婉的手,然后紧紧地揪着病床上的床单,那力道很大很大,似乎要把床单都揪成碎末。
他好恨,恨自己,恨自己不懂得珍惜,恨自己亲手把自己的婚姻摧毁掉,恨自己转手将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女人送给了别人。
“婉婉,欧英杰他有艾滋病啊?”
苏诺哽咽,他摇了摇头,发出低沉的声音,他记得今天早上欧英杰把那管艾滋病人的血注射到了体内,那样子导致的结果是,欧英杰一定会得艾滋病的,婉婉不可以和一个得了绝症的人在一起,那样不会有幸福。
夏沁婉点点头,合上的眼睛却是因为苏诺这句话突然睁开了,再一次睁开眼,她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咬,咬到自己痛为止。
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那一刻,忘记英杰为了救出自己而亲手注射了艾滋病人的血,当时她那样用力地跺脚反对,那样痛苦地摇头,可是英杰还是注射了那些红色的东西。
她明白以后英杰会得什么病。
但是她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她爱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瞎子也好,病人也罢,她都会接受。她都会陪着他。
苏诺紧紧地盯着婉婉的脸,看她脸上的表情,婉婉不跟自己说话,他只能从她的神色中看出婉婉在想什么,只是他越看越害怕。
“婉婉,你和欧英杰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啊。”苏诺又一次握住了夏沁婉的手,他忘了关窗子,窗外飘进来的清风吹拂着他有些长的头发,吹起他的头发贴在脸上。
他苏诺从来没有这样去求一个人,这样狼狈地渴求自己曾今得到过的爱情,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婉婉,他不能失去她啊,失去她,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他害怕没有这个小女人的日子。
夏沁婉还是摇头,不管苏诺如何说,她都只是摇头。她常常地嘘了一口气,让自己难受的一颗心稍微平静一点点
她和英杰在一起会不会幸福,她不知道,但是就算不会幸福,她的幸福也不是苏诺可以给的。
“婉婉……”苏诺还想说什么,然而这个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家里的佣人小青给她打的电话。
“苏先生,麻烦您快点儿回来吧。夫人和老爷在吵架,吵得好凶好凶,夫人还摔东西了,苏先生,你得快点回来啊。”
接通电话,小青就迫不及待地说着苏家发生的事情,那语速很快很快,像是苏家着火了一样。
“什么?”苏诺猛地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耳朵。像是没听明白,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
他没听错吧,爸和妈吵起来了,还很凶,吵到摔东西。
这怎么回事,他的爸妈虽然很多地方不合,可是很少吵架的,尤其是这几年,几乎没有吵过架。
“是的,苏先生,太太和老爷还在吵架,您快点回来呀。”小青急得直跺脚。
她看苏诺好像不太相信,赶紧走到楼道那边去,将手机扬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手机传来了让苏诺大吃一惊的声音。
那是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