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漆黑的朔月之夜,乌云将夜空笼罩得没有一丝缝隙,世间仿若坠入了无边的混沌之中。
一身雪白的男童突兀地站在“山坳”之上,四周传来鬼啸般惨厉的呐喊之声,若有若无,痛苦纠缠。
山坳上铺满各种挣扎狰狞的尸体,他们都是被派来保护男童的人,被人以毒气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下手之人正是墨家十杀之首,魅影,她此次的目标是抢夺药童子,不惜一切代价。
资料显示药童子不惧怕任何毒物,所以魅影才决定用毒气,只要能完成任务,对她而言,人命不算什么。
只是她没有料到,为何他能如此安静,这堆积成山的尸体连她都感到不适,更何况是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
魅影目光凝视着尸体山之上的男童,夜风缱绻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道拂向男童,吹起他额头的墨发,露出精致绝色的脸孔,白瓷般剔透晶莹的肌肤,剑锋般的浓眉下是一双深邃的凤眸,点点星辉映衬其中,摄人心魄。
只是那墨瞳落在缓缓步来的魅影眼中,如此的寒冷漠然,彷如入一个没有灵魂和思想的水晶雕塑一般,精美绝伦却致清致冷,岑寂地让她微微侧目。
勾唇,一笑,绝美的笑意在她水润的唇边漾开,这个小家伙,真有意思。
“走吧。”她说。
他迷蒙的视线投向她,纵身跃下,细腻的发丝拂过他浓密的羽睫,落下一层浓浓的晕暗。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是个目盲。
没有问你是谁,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去哪里,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屏蔽在他的世界之外。
猩红的灯光流泻在他幽深的眸中,激不起任何涟漪。
他,只是走着,他,只是活着。
……
——
灯火阑珊的繁华中,一抹妖娆的身影在夜风中摇曳着,女子浅浅笑着,绝美的殷红唇勾起,仿如罂粟般淬着致命诱惑,手中的短刀准确地抵住男子的头颅。
“说吧,谁让你来杀我的?”
轻飘飘的语气带着随意与娇憨,却无法隐藏其中刺骨的杀意。
“哼,你以为你还能逃么?私自携带猎物私逃,只有死路一条。”跪在地上的红衣男子双手诡异的扭曲着,苍白的脸色布满细汗,却仍然狂妄道。
“哦,你以为我这个前家族第一会输给你们?”俏皮地眨了眨眼,女子并没有再给男子说话的计划,素手一翻,男子连脖子也扭曲起来,瞬间断了呼吸。
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女子转身牵出暗处倔强瘦小的身影,柔声道:“没事了,我们走。”
小男孩漆黑的眼瞳仿佛罩着一层迷离的雾气,如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静谧地让人心伤。
他微微垂眸,动作忽然一滞,双手颤抖摸索着扯上女子的外衣。
女子因为孩子地动作一愣,疑惑地弯腰抱起孩子,却在起身的瞬间眼神一凝,快速将孩子放下。但脖子上传来的刺痛感却让她全身如坠冰窖。
“鬼影!是你!”女子伸手捂住脖子,沉声道。
小男孩娇嫩的脸上瞬间鼓起奇怪的形状,有种脸皮要被扯破的恐怖:“不愧是魅影,就是老夫我。”
暗中缓缓步出一个身穿红袍的佝偻丑陋老人,而小男孩也随着老人的靠近不由自主的摆动着,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也不用挣扎了,你已经中了我的神经毒素,乖乖交出药童子,束手就擒吧。”
老人干渴的声音沙哑地仿佛有虫豸蠕动,让人不寒而栗。
“哼,魅影,你是个聪明人。”一个个火红的身影从暗中步出,或魁梧,或火辣,或高挑,或矮小,他们正是墨家影组织的十大杀手。
除了已经一命呜呼的刀影,八人都以一种看死物般的眼神看着已经脸色发黑的女子。
“哈哈,就凭你们?”女子挑眉狂笑,明亮的水眸满是不屑,“你们可以试试,看谁先死。”
对手明明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但那张狂的姿态却任然让八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悸动,这是深埋在他们心底的恐惧。
魅影,是无法战胜的!
“快……走……”微弱的声音从男童喉间传出,女子闻言,灿烂一笑,缓缓道:“小子,原来你还是会讲话的啊~”
话音刚落,银白色的疾风闪过小男孩黑夜般的瞳眸,身后那怪异老者的血液便已喷洒在他的脸颊,带着恶臭,在他面前如罪恶之花凋零。
地面因老人的血液快速融化,形成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小坑。
而小男孩的皮肤却在接触到血液的一瞬间被腐蚀,露出森森白骨,却又瞬间光滑如初。
没错,小男孩这种奇怪的体质便是他噩梦的开端。
从他有记忆开始,无论身受多重的损伤,都能立刻恢复。
他的血肉,还可以作为药引给他人疗伤治病,多重的创伤、多顽固的恶疾,都能在第二日恢复如初。
他是最最珍贵的药童子,没有人知道,他被人如此利用已然长达五百年,辗转于各国家族势力之间,他已经见证了太多的富贵消亡,兴盛覆灭。
不病不老,不衰不死。
红衣杀手们盯着男孩的目光顿时如饿虎般贪婪。
这个男童,果然是世间至宝,鬼影的血液之毒也能瞬间治愈!
影组织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得到他,却因为魅影的背叛而功亏一篑。影组织一直寻找了他们五年,这五年里面,十杀的生活简直生不如死,好在最后十杀总算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