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将近,落日已半挂在山头。
一行数百人的官兵队伍浩浩荡荡地行径在官道上。
十多日前,皇上下了一道密旨,紧急任命二皇子宋子宁前往西北做监军一职,明为监军,实则是让宋子宁亲自去调查燕军的大将军与外敌勾结之事。
因兹事体大,朝堂上暂时还未有人知晓监军一事,皇上也并没有在朝堂公开,只是二皇子突然不上朝,一日两日倒不会引起众朝臣们的注意,可时间一长,必会引来各种的猜测和流言碎语。
是以,皇上也早已想好,只道是派了一些事情让二皇子去做,如此云云数语便带过了,因为也有了一些由头堵住了一众官员的嘴。
再来说说宋子宁这边,此次的队伍共有五百多人左右,全都是安排护送兼保护二皇子安全的。
前头一百多名的轻骑兵作为先锋,是从大内侍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除此之外,皇上还拨出了一百多名的御林军,另外的三百多名是从皇城外驻扎的军营里挑选出来的精兵。
如此二皇子的安全已不是问题。
此次前往西北,经过的每个州府也已经事先打点妥当,监军的队伍一到,马上就会有官员来迎接,不过这些官员全都收到了皇宫传来的密旨,不允许涉漏二皇子的行程。
他们一行从皇城出发,已经走了十多天的路程,还未到一半的路程,以目前行走的速度预计再过二十天左右应该能到达西北营地。
队伍行径的速度并不快,中间有五辆马车,车轮轱辘辘,上上下下的颠箥。
宋子宁坐在其中的一辆马车之内。
马车内的他,比出皇城前要消瘦许多,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宋子宁撩起了轿子一旁的帘子,想要透透气,连着十几日来的赶路,他的胸口堵得十分难受。
透过小小窗口看向外头,苍凉一片,举目远眺,都是森森的高山,看不到尽头。
他的胃也有些难受了起来,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这些天来,因为他的身体不适,已经耽搁了不少的行程。
再如此走走停停,恐怕一个月的时间都到达不了西北。
半晌后,他放下了帘子,收回了视线,头靠在轿壁旁闭起双眼假寐。
半个多时辰前,领队的护卫已经来报,估计今晚他们的行程是到不了下一个镇了上。
宋子宁也下了令士兵们在天黑之时寻一处空地扎营露宿一夜。
他们的干粮都带得十分充裕,而且在每一个镇都会补给。
“二殿下,您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齐鸿春接过待从端来的热茶水递到了宋子宁的面前。
宋子宁睁开了眼睛。
“二殿下,您先喝口茶水润润喉。”
“无碍了。”
宋子宁身为皇子,久居皇城,养尊处优惯了,极少有离京十数日之久,上了马车第二天,他就已经开始感觉到不适了。
浑身酸软乏力,头胀欲裂,上吐下泻,即便是马车上都铺上了极软的褥子和坐垫,宋子宁尊贵的身子还是吃不消。
十多天来,吃了吐,吐了吃,可把随行的两名御医吓得不轻。
天天诊断,天天让人熬药煎药,可是宋子宁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凹陷的下去。
就在昨日,宋子宁才稍稍止了一些吐,也有了一些胃口,不过还是不能吃太过油腻的食物。
“二殿下的身子可要顾着些。”
不要人都还未到西北,身体就瘦脱相了。
这些话齐鸿春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他也很明白这也不是二殿下能够控制的了。
看着他天天的病怏怏的,他也很是担心他的身子还能不能吃得消。
他与二殿下是同乘一辆马车,他的难受,他也深有同感。
“本王的身子好的很,谋士无需担心。”
他伸手接过齐鸿春递来的热茶,喝了一**给了随侍在一旁人随从。
这名随从是专门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的,白天都在马车上,只有到了夜里休息的时候,随从才会到另一辆马车休息。
“二殿下辛苦了。”
要谋事成,也只有走这一招了,当初他也不知道二殿下了晕车的症状,不过即便知道,他们也一样会按照计划行事了,这可是一个夺得兵权的唯一机会了。
如今各个皇子私下已经有不少的动作,二皇子在兵权这一方面比较吃亏。
西北的兵权一直掌握在聂家父子的手中,即使聂老将军退下了,还有他的儿子聂君澈手握着兵权。
他们也对聂家父子做过不少的工作,明里暗里拉拢过聂家父子无数次,可每每都碰了软钉子。
聂家父子如此冥顽不灵,一再的拒绝,他们在无计可施之下才想出了这一个计谋来。
成败就看这么一招了。
齐鸿春也事先将计谋细细地跟宋子宁讲解。
聂家功高,皇上早有忌惮,只是聂家守卫了西北二十余年,这二十多年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保卫着一方国土和子民。
如此的爱国名将,皇上即使有忌惮,也不能对他们做些什么。
一旦做了,岂不引起天下人的耻笑和指责。
是以,这一次密报传来时,皇上虽怒气冲天,但也没有马上做也决定。
派出自己的皇子做监军,也能很好的调查聂将军是否真的有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来。
宋子宁嘴角淡淡地扯了扯。
“再苦本王也能忍得住。”
皇权至高无上的魅力谁又能抵挡得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