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绣芸冷笑了声,眼神越发嘲讽,“这些话你和我说没用,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好好想想以后的生活了,你那个民办老师别说转正,能不能继续上课都是问题,我真担心你未来的生活呢,亲爱的妈妈。”
何百霞脸变得更加苍白,惊惶失措的样子,让吴绣芸笑得更加得意,像看可怜虫一样看着何百霞。
“我是你妈,法律规定你得养我老!”何百霞愤怒地叫着。
“好啊,可是你敢让我养吗?”
吴绣芸也懒得装了,屋子里反正没外人,她脸上的娴静荡然无存,多了些阴狠,眼神闪着晦暗的光,像阴暗处的毒蛇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何百霞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想到了吴柏寿的惨状,她还真不敢让这条毒蛇养。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何百霞记得,小时候的吴绣芸真的很懂事,让她干什么都会乖乖做好,一个顿儿都不打,就像当年农村插队,一个家要出一个名额,当时吴绣芸十八,吴爱华十六,其他人劝她,让儿子吴爱华去插队,毕竟男孩子去了外面不用太担心。
可她当时是心疼儿子的, 舍不得他去吃苦,就作主让吴绣芸去了,当时她和女儿提了一嘴,吴绣芸也满口答应了,并没不高兴。
只是去农村待了五年而已,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就成毒蛇了?
“我怎么会变?哈哈……这要问你啊,我的好妈妈,当时厂里的领导都说让吴爱华去农村了,可你们做了什么?只因为心疼儿子,就让我去农村,你知道我在农村五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吴绣芸连声冷笑,还带了些哭音,那五年她这辈子都不会忘,那是她人生最黑暗的五年,她发过誓,从此以后,只有她对不起别人,再不允许别人对不起她!
“你自己都同意了,也没说不愿去,你现在说这些话干什么?再说去乡下就只有你一个人吗?江小暖比你还小,不照样去了?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何百霞拿江小暖打比方,再次激怒了吴绣芸,她现在最恨的就是江小暖这个堂妹了。
明明江小暖比她漂亮,可为什么江小暖却不用遭受那些黑暗?
为什么只有她?
江小暖现在还嫁了个好男人,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她却还在车间里累死累活地当牛做马,想嫁个好对象都要费尽心思,身后还有这么多拖后腿的家人。
她只是不如江小暖漂亮罢了,可其他方面她处处都比江小暖强,她不甘心过得比江小暖差,现在还没到定输赢的时候,她一定会笑到最后,江小暖也会羡慕她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都是你们的无能才会害了我,你们都对不起我,都欠我的!”
吴绣芸声嘶力竭地吼着,怨恨的眼神,让何百霞更害怕了,这个面目可憎的人,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被恶魔附身了。
骂完后,吴绣芸突然又平静了,冷漠地看着何百霞,突兀地冷笑了声,笑得何百霞更害怕了,连连后退,吴绣芸又嘲讽地笑了声,便回她自己房间了。
关上门后,她背靠着门,闭上眼睛,流下了眼泪。
脑海里浮现一幕幕灰暗的画面,吴绣芸死死咬着唇,嘴里都是铁锈味,疼痛让她非常清醒,脑海里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每个细节她都记得。
她到死都不会忘的。
这些屈辱的往事,她要时刻铭记着,提醒自己要努力当人上人,当初就是因为她在底层,才会任人鱼肉,不能反抗,以后再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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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年开车回了家,一路上江老太长吁短叹的,心疼的不行,打赌又输了,楼外楼吃不成了。
唉!
周阿姐的便宜咋就那么难占呢?
“我奶奶怎么了?”
回到家后,江小暖忍不住在周阿嬷耳边小声问。
这都叹十八个气了,才只几分钟而已,天塌下来,估计她这奶奶都不会这么伤心。
周阿嬷笑了笑,小声地回了句。
江小暖不禁乐了,她这奶奶每次和姨婆对上都是输,可偏偏又不吸取教训,总是爱和姨婆杠,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咋想的。
“姨婆您说,吴柏寿是不是吴绣芸推下楼的?”江小暖问。
吴柏寿出事肯定是人为,毋庸置疑,但是谁推的?
江小暖本来怀疑何百霞的,可现在她有些动摇了,晚上看了那出大戏,她突然发现以前小看吴绣芸了,这女人的段位比何百霞高多了,王厚德同何百霞肯定不能成了,但吴绣芸关键时刻帮了一把,王厚德绝对记这个情。
踩着亲娘拉拢人心,吴绣芸的心思够深,也够狠。
而且她对吴柏寿也没多少情意,否则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至于把吴柏寿照顾成那样了,自己没时间可以请人帮忙,现在人工费便宜,住家保姆也就五块钱一个月,吴绣芸纺织厂工资高,完全请得起。
可吴柏寿却屎尿糊了一身,还半死不活的,和当初的吴老头差不多,可见吴绣芸的心有多狠了。
那她推吴柏寿下楼也是有可能的,江小暖只是想不明白,吴绣芸为什么要对吴柏寿下狠手?
如果真是吴绣芸下的手,那就肯定是吴柏寿阻碍到她的好事了。
周阿嬷神色微变,讶然问道:“你怀疑你堂姐?”
“嗯,她手段不一般,要不然也回不了城了,我就是在想,吴柏寿究竟妨碍了她什么。”江小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