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跪着哭天喊地,过了片刻没有看到吃食,人群里就有人高喊出声:
“都是为富不仁的人,我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一路上死爹死娘卖儿卖女,弄到现在没吃没喝,早过不下去了。”
“这些官宦人家出门这么大的排场哪里会来管我们的死活!都是些只会鱼肉百姓的贪官。”
“苍天没眼,不给我们这些活路...”
......
这些流民心里本就凄惶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言语刺激,顿时一个个眼神嗜血的盯着洪渡等人。
他们站起来,挤在一起慢慢的向前推进,洪渡大声呵斥,“让开,后退!”
流民堆里又有人大喊,“反正也没了活路,死也要拉你们这些富贵人垫背。”
又一人道:“富贵人家出行,马车里一定有吃的!”
一句有吃的让这些流民眼冒绿光继续往前推进,洪渡一挥手护卫全都上前警戒,那一排明晃晃的刀散着冷光,流民总算停下了。
洪渡高声喊道:“退下,流民自有官府安置,尔等跑到这里来有何企图,莫要被有心人挑唆做了错事无法回头。”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人群里那几个挑事的人,只道今日之事怕是有人安排。
流民天生惧官,到底不敢继续向前,眼看这些人有了退意,一道人影彻底激发了这些流民的怒气。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老太太您没事吧?”
这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浑身珠光宝气的付大夫人下了马车提着裙子走到了过来,那些珠光刺痛了流民的眼,人群又是一阵躁动。
付大夫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有些惊惧,眼底又是两分得色。
洪渡回头瞪了她一眼,庄二夫人更是不满的开口,“老太太一切都好,付夫人请回吧。”
“那妇人身人的珠宝值多少钱?马车里的人定然也是不少,随便得一件就赚了,回乡再盖个房子什么没有?”
流民里的声音响起,站在前排的人被推桑着往前走了两步,眼红着就扑了上去。
流民见此起势,一拥而上。
此次出门庄喜乐点了三十人护卫,这三十人就算身手上乘遭遇这些百姓也有些束手束脚,击杀流民最易发生暴乱,上百流民蜂拥而上这些护卫只能疲于应对。
有流民乘机靠近了马车,付大夫人慌乱的想要上爬,一阵惊呼声从马车里传出,老太太受惊了。
付大夫人心下一动立马有了主意,将自己头上的珠钗去取下来扔了出去,流民顿时又为珠钗打了起来。
见此庄大大夫人招呼自己带来的庄府护卫护住了马车,高喊道:“庄二夫人,你们莫要出来仔细照顾老太太,我必定不能让歹人靠近。”
庄二夫人掀开帘子就见着付大夫人正在扔自己的脖子上的珠串,头上已是一样首饰也没了。
这些庄府的护卫多少还是有几分本事,很快解决了几个流民,庄二夫人面露感激,“多谢了。”
付大夫人大义凛然,“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好好照顾老太太就是。”
“平玉,让洪护卫快速解决外面的人,生死不论。”
庄喜乐给老太太顺着气,流民只要敢闹事就能直接定义成暴民,对暴民就自然不用客气了。
平玉领命,不一会儿洪渡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受灾朝廷自会妥善安置,若是再闹事就是暴民,凡暴民者当场格杀!”
“杀!杀!杀!”
三十个护卫同声而起,这些流民见此面面相觑,见那些护卫眼中已有杀意,又见有人退了顿时化作鸟兽散。
这些流民跑得快,洪渡给身旁的人耳语几句,这人连忙尾随了上去。
老太太情况不大好,众人也不耽搁,赶着马车疾驰而回。
回了庄府老太太就已经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冷汗不止,太医上前诊治后摇了摇头,“老太太惊惧过甚,先喝一点安神的汤药好好将养着,往后万不可再受惊。”
待出了门,太医叹了口气,“老太太原本只是有些糊涂,经此一遭怕是身子骨要每况愈下了,万不可大意。”
庄良正送了太医出门,庄二夫人几人当即就抹了泪,惊惧、自责、后怕都有。
“好在有付大夫人在,若不是还不知道会如何?”
庄五夫人也道:“没想到她也是古道热肠之人,还颇有几分胆色。”
两人唏嘘感慨,连带着庄大夫人也点了头,道:“听说她今日还舍了一身的首饰,回头再给她送一份去,也好感谢她一二。”
不喜归不喜,可人家确实做了大好事,总不好混为一谈。
到了半夜老太太才醒过来,眼睛一直落在庄喜乐身上,“四丫头可有大碍?”
庄喜乐眼圈一热上前抓着老太太的手,露出一个笑来,“曾祖母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那些流民散了,我们都好好的。”
老太太的目光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好,好。”
老太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又想睡,众人忙伺候着她起身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一碗莲子羹这才觉得好了些。
到了夜里,庄喜乐拉着老太太的手臂撒着娇,“曾祖母,今日喜乐吓到了,要和祖母一起睡。”
“好,都是大丫头了还这么赖皮。”
老太太慈爱的点头,“和祖母一块儿睡也好,祖母护着你。”
众人见此又压了眼圈这才退下了。
院外,庄二夫人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有四丫头这样守着老祖宗应当是无碍的,祖孙两人倒是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