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晚的折腾算是彻底绝了夏木荣的一些心思,幸伙是不能疏远的,再合理的理由也架不住孝儿伤心呐,忍着呗,谁让他对个半大不小的大男孩儿动了念想呢,倒是事后向夏叔求助时有点儿掉面子,也活该他倒霉,碰上他夏叔心情不咋地好,劈头盖脸说了他一顿,瞎折腾,
嗐!可不就是瞎折腾么!
夏木荣心想,他这要是瞎折腾,那他夏叔算怎么回事,早几年就有传言说他们那块儿要拆迁了,咱们这小镇多艰难才得了个全国文明县城的称号啊,上边儿领导可着劲儿地折腾市容市貌呢,全镇的路都翻新了个底朝天,整顿市容那是绝对不手软的。
这才有了全面打击流动小摊贩的行动,连辆车都不能随意停放了,何况是会挡路的小摊贩?
镇上收拾妥当了,这不,主意琢磨到临近的村落了,眼瞅着是要大刀阔斧地征地搞建设了。这消息十有j□j没差,乡下一大帮子人梗着脖子不理会,嚷嚷着不可能,可毕竟还有一大帮子人就等着拆迁分房子转户口呢,四处打听消息比谁都勤快!
这可是政府征地,能亏了咱们小老百姓?
总之,无论夏叔怎么就突然脑抽了赶着这么个点儿又是打井又是建房又是圈院儿的,夏木荣是没有意见的,有意见的是他妈妈。但他妈妈啥也不说,自然轮不到他说些什么。好在夏叔脾气暴是暴了点儿,也没真难为他,帮着他跟他妈妈说了一通,妈妈也就没再逼着他跟言言分开睡了。
夏叔忙得脚不沾地了,妈妈又是照顾他们又是照顾夏叔在批发市场的摊位,还停不住地抽着空捣鼓着她的棉花机,同样忙了个底朝天。剩下的闲人自然便是夏木荣和宣言了。
夏木荣还想出去工作,但一向好脾气的妈妈却不同意了,难得虎着脸训斥了好一会儿,最后总结,哪儿也别去了,好好复习功课,咱下半年就去插班儿!
原来,娇少爷磨磨蹭蹭着瞄准机会跟他朱阿姨坦白了,说他哥怎么怎么不听话,怎么怎么累得倒头就睡,怎么怎么辛苦挣钱,怎么怎么不听劝。
这事儿娇少爷已经憋了很久了,他本来就见不得他家穷金主为了挣钱弄得一身的伤,可把他心疼死了。原本以为自己从家里翻出来那么多钱,以后的学费生活费都有了,穷金主自然不用出去遭那份罪了。哪知道这才休息没几天,穷金主也闲不住了,昨晚上就琢磨着上工的事儿呢,可巧让他听到了。
人微言轻,悲催的娇少爷伤心地意识到穷金主不会听他劝的,他家穷金主任凭他怎么劝说都只是摆着张笑脸温柔地看着他,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的情绪。他一着急上火,穷金主就亲亲他,把他搂进怀里拍拍后背,整个人就是一副哄孝儿的姿态!
娇少爷又气又急,偏偏很享受穷金主这么个宠法,舍不得一口否定说“别这么哄我,没用,你得听我话别瞎折腾。”特么的他就是对这套十分受用,没劝多久可不怀里舒服地蹭了又蹭么。
自制力和抵抗力皆十分薄弱的娇少爷不得不承认他不适合干这劝导的事儿,指不定他家穷金主再哄哄他,他就能帮着一起去工作了呢。娇滴滴的小少爷皱眉想着,呃,干活儿么,他是愿意帮着穷金主干的。出去工作?呃,不太好吧,他是被包养的么!但是放任穷金主出去挣钱养他?哎,也不成啊,累着了受伤了怎么办!
一大早纠结着醒来,眼瞅着穷金主翻腾着柜子里的结实衣服,娇少爷急了,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哎,不听劝的木头金主不会是要直接去上工了吧?不成,这绝对不成啊!于是,趁着穷金主找工作服的当口,娇少爷溜去找他朱阿姨了,要不是舍不得穷金主挨批,他早就采取这一步行动了。
朱雯一听完就开始皱眉,木头一直在努力挣钱她知道,但不知道是这么个挣法儿,自然是完全不同意的,甚至隐隐埋怨起知情的夏孝贵竟然不帮着劝一劝、拦一拦。
木头长得再高大结实,也还只是个未成年;
木头再能干活儿那也撑死了是庄稼地里的,随时能歇着,怎么着也不能上工地上糟蹋去了;
木头是她儿子,家里再怎么缺钱也不能累着孩子;
木头的学业耽误了快一年了,怎么也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
夏孝贵不是不管也不劝,他劝过也管过,甚至想帮木头介绍份轻松点儿的工作。但轻松又钱多的活儿木头做不了,钱少的活儿木头不愿意接,憋着股劲儿攒钱的木头宁愿去做体力活这让他怎么劝?
偶尔的偶尔,看到一身伤的木头,抽着烟的夏孝贵会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雯雯要是愿意用他的钱,哪里会有这些事儿?
这么多年名义上的夫妻,雯雯还是坚持着跟他生分到底,他不是不累的。累得久了,好像就不那么在乎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在乎木头都比在乎雯雯多了。他真的把木头当自己儿子对待,正因为如此,木头的选择他反而更愿意支持。
在他眼里,他家木头就是条铁铮铮的男子汉,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能吃苦有目标,这是好事儿,提前上社会上滚打几圈,回到学校才会更加珍惜上学的机会不是。
女人家的心思跟男人自然是不同的,夏叔觉得是磨练的事儿放在朱雯这里就成了耽误了。入乡随俗,如果还在法国,朱雯是不会这么要求孩子的学习的,本来学习就是孩子自个儿的事儿,别人能管得着?
但这么些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