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最后决定走之前过来看一眼。
江挽在人群中很醒目，尽管一个侧影，都能让人第一眼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杨教授走到二十一班，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江挽，转而视线轻移，落在了她后面的那个少年身上。
十七岁的少年，形销骨立。手指间夹着一支笔，似乎并没有专心听讲，不过比对左右伏倒一片的壮烈景象，坐姿还是很标准的。
他微微低着头，看不太清脸。整个豆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之中，莫名叫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怕搅扰了一池清梦。
杨教授没有停留，也只是那么一瞥，就匆匆而过。
他从走廊另一头绕过，想了想，还是找到了二十一班班主任的办公室。
董胜和刚好没课，在办公室批作业。
他那天因为江挽，在教务处见过杨教授。看到杨教授来这里十分惊诧，连忙站起来。
“杨教授，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找江挽吗？您说一声就行。”
杨教授摆摆手，让董胜和坐，“我不是找江挽小友，是为了别的事。”
董胜和给他搬了同事的椅子过来，等杨教授坐稳了之后自己才坐下来。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杨教授笑了下，“不是多大的事，我想问问，杨轶的情况。”
“杨轶？”董胜和微微愣了一下。
杨教授道：“惭愧，我这个做祖父的，从他十二岁之后，就再没管过他了。”
董胜和张了张口。
他从高一开始带着这个班，杨轶的资料他记得。
资料上只写了他母亲，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从来不知道，杨轶竟然是杨教授的亲孙子？！
董胜和很快调整过来，说起杨轶在学校的表现。
“这孩子踏实，很懂事，虽然成绩有点差强人意，不过也还好。”
至少比那糟心的两尊大佛强了好几倍。
“他人缘应该不错，之前，您应该知道，陆冥在学校里特立独行，但跟杨轶还比较合得来。还有江挽，能跟这俩神仙玩儿的好，本身就很优秀了。”
杨轶表现挺普通的，董胜和硬生生的挤出夸奖的词句。
杨教授自己也琢磨着，成绩普通，走美术这条路无可厚非。
他便顺口问了问：“他的专业课怎么样？”
董胜和对学生们的专业课多少有些了解，杨轶排在中上游，没什么亮点。
“听闫老师说，杨轶的专业课进步很大，具体的您可以找闫老师问一问。”
杨教授听了，心里大体有了印象，道：“不了，谢谢你董老师，我就不多耽搁了。”
董胜和起身，把杨教授送出教学楼。
回来还感觉有点魔幻。杨教授竟然是杨轶的爷爷……
杨教授手里还握着手机，他走出校门，打了车离开。
江挽告诉他的这件事太大了，他心里乱，还没理出个章程。
原来杨家家破人亡的幕后凶手，是楚赫勇。
楚家，庞然大物……
他不知道要不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了，一旦有什么不可控制的后果，岂不是又将两个孩子拉进了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