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鹿园坊。
陆白一大早出了门。
浓雾刚散,暖阳初升。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清冷,脚下路也湿湿的。
秋光好。
木叶半青黄。
鸡犬相闻,炊烟袅袅,巷里人家在秋高气爽中迎来新的一天。
在这新的一天,陆白要去劫狱!
但他刚出巷口,就被人拦下来。
“哟,这不陆白,有日子不见了。”方把头把陆白推到墙边。
“你们干什么,我是捕快!”陆白站稳身子。
“哟,披一身官皮,你还真当自己官家人了?”方把头又推陆白一把,让陆白还钱。
“钱是大黑牛借的,你们找她要去。”
大黑牛借了银子,同陆白一起做了贩私盐的勾当,但不等生意开张,有人报了案,捕快上门抓他们来了,陆白也是捕快,为了不暴露他身份,大黑牛在掩护陆白逃跑中被抓了。
报案的人就在眼前。
“少扯淡,你要是不还…”方把头淫笑,“我让你婶娘还。”
“你大爷!”
陆白把方把头推到对面墙边。
“你敢!”
方把头把陆白的手打开,“你看我敢不敢。”
见他得意的样子,陆白目光阴沉,“大黑牛要出来了!”
方把头一怔。
大黑牛是他的噩梦。
陆白轻笑,提刀离开了,但脸上的笑却越来越阴沉。
今天必须把大黑牛救出来。
为救大黑牛,陆白做了周密安排。
他向捕头请了假,在衙门隔一条街上租一院子,挖地道一个月,今天终于到了紧要关头。
来到租的院子里,陆白顾不上歇,钻进地道,紧锣密鼓的忙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入夜时分,终于……
啪嗒!
一块土掉下来,一股腥臭但不闷的空气钻进地道。
挖通了!
陆白更加小心。
他慢慢把口子扩大,觉得差不多后才停手,小心翼翼的钻进牢房。
牢房里很安静。
陆白点亮火折子,扫视四周后,差点又掉回坑里——好多女人被铁链锁着。
好家伙!
女牢可真奔放。
居然不是一间间牢房隔开,而是大通铺,再用链子拴上。
还没狱卒。
大爷的。
女牢狱卒也太好当了。
为了不引来狱卒,陆白不敢喊,只能一个又一个翻找。
他手中火光很快把一些女囚犯唤醒。
她们有的双目无光,呆呆地看着他;有的还朝他傻笑,怪瘆人的。
当然,少不了一些女人扑过来,“救命,救命!”
陆白习以为常。
这年头,牢里没几个喊冤枉的,陆白会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嘘!嘘!”
陆白示意她们小点儿声,别惊动狱卒。
她们不听。
陆白只能快点寻找。
这牢房不大,四五十平,关的人倒是不少,十几个,但没有大黑牛。
也对。
以大黑牛的天神神力,这锁链还真关不住她。
陆白选择出去找。
女牢大不同于男牢,出口居然拾阶而上。
难道我进的是地牢?
陆白恍然,难怪嘈杂的声音没把狱卒引来,敢情是地牢隔音了。
台阶尽头的门是栅栏门,锁上了。
但这难不倒陆白。
他取出备好的铁丝,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
穿越而来,当捕快前,他进帮派的第一门功课就是溜门撬锁。
门开后,陆白先探出头。
无人。
女牢的狱卒太好当了,居然一个岗哨不留,全去睡觉了。
等他站到院子里,听到唯一一间房里的呻吟后。
陆白承认,他酸了。
当女牢狱卒还有这福利!
等等!
院子里只有一间房!
院墙又如此之高!
那么,在挨针的不会是大黑牛吧?
虽然他没听过大黑牛挨针,但这声音凄厉嘶哑,已然不是正常人能发出来的音节。
大爷的!
这狱卒有毛病,大黑牛也下得去手。
陆白决定去趴墙根。
窗纸封着,什么也看不见。
他溜到门口,刚碰到门。
砰!
门开了!
一矮小黑影扑过来。
被发现了!
陆白在帮派和捕快里也不是白混的。
他打架有三宝:
跑得快!
生石灰!
撩阴脚!
此刻,前面两个就派上了用场。
陆白跳开,一把生石灰丢上去。
啊,啊!
生石灰正中目标,黑影捂头大叫。
陆白怕分量不够,又加一把,又中脑门。
黑影叫的更狠了,甚至在地上打起了滚,很快奄奄一息。
不对呀。
陆白挠了挠头。
他撒的是生石灰,又不是毒药。
有诈!
陆白决定再丢一把。
咦?
他头怎么冒烟了。
又丢好几把后,陆白觉出了奇怪。
他提刀走过去小心查看,见小黑影是一干巴小老头,头上有一片地中海。
怪的是,地中海处是瘪下去的,似一只碗。
碗现在被生石灰遇水似的灼伤了。
头上怎么会有水?
慢着!
头上有水!
河童!
在陆白读到的某本书中有记载,妖怪河童头上顶着一碟,碟里有水,水乃河童精力所在。
陆白一把生石灰,正洒在他头上。
于是,这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