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在石头城得到了隆重的欢迎。
顾城主亲自到城外迎接。
陆白在顾城主面前是不敢拿架子的,论辈分说起来,这还是他大舅哥呢。
红太浪和二哈对他这大舅哥毕恭毕敬,陆白得跟着学着点儿。
只不过,在酒足饭饱之后,在听到陆白还没定下亲事之后,顾城主又起了别的念头,不住地旁敲侧击。
陆白只能左顾而又言他,尽量往话题往别处岔。
顾眉倒是肠子都悔青了。
她要知道陆白会成为逍遥境的高手,打死她当初都不会退缩的。
在石头城,陆白在准备过年时,顺便还破了一个案子。
这案子是顾城主送到陆白案头的。
顾城主作为石头城主,在锦衣卫内一直缺少安插人手的机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千户与他不对付。
不过,这也正常。
石头城已经到了天子脚下,而且在南朝腹地,城与城之间相隔甚近,锦衣卫千户更多的听从锦衣卫指挥使的命令。
但凡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位子上的,那都是人精。
他们或许掌控不住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城锦衣卫,但京城之内的锦衣卫,他们必然会打造成为铁板一块。
顾城主即便是皇帝的舅舅,想要往这里面扎一根针,也得费一番功夫。
但不是没有办法,现在顾城主就差陆白这股东风了。
顾城主让陆白查的案子,就是石头城锦衣卫千户得意手下王百户的一桩案子。
案子很简单。
就是锦衣卫世袭罔替,而且作为千户得意手下,王百户的儿子若继任他的位子,官位必定低不了。
然而,王百户的锦衣卫只有一个,儿子却有许多个。
按理说,这位子应当传给大儿子。
然而,王百户的二儿子觊觎权利,起了歹心,一次趁外出打猎时,从背后一刀砍在把王百户的大儿子,也就是他亲哥哥的腰上,然后推进了山崖。
巧的是,王百户的二儿子杀兄时,正好被对面山崖上的两个猎户看见。
两个猎户回头就把看见的情景报告给了官府。
顾城主正巴不得把王百户撸下来,来个敲山震虎,让石头城锦衣卫对他服帖呢。
于是,在听到这个案子后,顾城主马上以证人告到了官府的缘故,让手下接了这个案子,马上去查。
然而,案子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因为王百户的正妻只生下两个儿子,大儿子已死,另一个儿子是杀人凶手。
死的人不能复活。
活着的人得保住,王百户的正妻一面吹枕头风,一面借助娘家势力,力保二儿子性命。
这案子当时本来就要行刑结案了,怎料王百户的二儿子在刑场上大声喊冤。
本朝的规矩,有喊冤的案子,要重新审理,于是砍头停下,官府又查起了案子。
“他们把罪名推到两个猎户身上。”顾城主说。
从刑场下来的王百户二儿子表示,他兄长中了猎人所设的伏击和陷坑,他去扶,一时没扶稳,让哥哥掉下了山崖。
“伏击陷坑的伤同刀伤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顾城主表示,这明显是在污蔑他的智商。
于是官府驳回了王百户家里的这个说辞,决定判王百户的次子秋后处斩。
“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杀掉?”陆白问。
现在都冬天了。
顾城主表示官府有难处,因为王百户的家人用银子买了个替死鬼,现在这替死鬼承认人是他杀的。
替死鬼把杀人经过,凶器说的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当时,正要行刑,他们又在刑场上大声喊冤,然后推出了这个替死鬼。”顾城主摇了摇头。
现在他手下的官员是没办法了。
“我的请求只有一个,把真凶定了罪。”顾城主说。
现在真凶定罪,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这场拉锯战,俨然成为城主府和锦衣卫千户的较量。
“锦衣卫在拼了命的为真凶脱罪,官府是铁了心要定真凶罪。”顾城主表示,这一回合谁赢了,谁将在石头城的这场权利争夺中占据上风。
陆白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敲,觉得这案子倒也简单,“行,这案子我办了。”
他答应下来,并在别人筹备过年时,紧锣密鼓的查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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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春节转瞬即到。
在年兽这妖怪被赶跑后,春节就不仅是驱邪的节日,更成为了走亲访友,拜访师朋的节日。
每到这时,三五个知己好友,在新年新气象之中,喝个小酒,睡个姑娘,饮上几首好诗,在氛围之下吹个牛皮,对于京城之内的五陵年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莫问泉坐在一辆马车拉的华车上,顺着热闹繁华,弥漫着爆竹香火,真诚祝福的街道一路向西行去。
莫问泉掀开车帘一角,见街上乘轿子的、跨驴的、步行的人,熙来攘往。
这些拥挤的人群,多是走进访友,走街拜年的百姓和才子佳人,偶有穿戴官帽的人在街角闪过,行色匆匆,脚不沾尘。
莫问泉笑了笑。
对于官员来说,春节这一天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内阁,六部,锦衣卫,东厂,西厂,内书堂,十三道都察院等等都要拜年。
级别低的几乎从昨夜过了午时开始就得出门拜会,如此才能在黎明前把所有大人拜遍了。
官职稍微高一点儿的,要在下属拜会后,领着几个亲信,在黎明时分去拜会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