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口音?”
莫问泉嘀咕一句,穿过阳光初升,照耀顶一片红雪的拱门,进入后院。
后院有一暖阁。
莫问泉刚靠近,就听见一个高亢的声音再说:“哈哈,笑死我了,昨儿还石大人还召集了一群人,甚至于都察院的御史大人们都在其中,准备联名上书弹劾,却不料过了一日,就响应者寥寥,现在就剩下石大人一个了。”
莫问泉一怔,继而笑起来,笑道:“圣文,你的消息挺灵通啊。我刚得了消息,想来给你们分享,想不到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莫问泉话音刚落,暖帘一掀,先走出来一个丫鬟。
她向莫问泉行了礼,转过身去把帘子举起,不一会儿一位衣着宫装红氅的窈窕女子走出来,这位姑娘正是琴艺一绝,艳丽无双,在秦淮八艳中占据一席的杜小小。
杜小小娇滴滴的向莫问泉行了一礼,“公子万福!不知公子光降,请恕奴家失迎之罪!”
莫问泉摆了摆手,仔细的打量她,见她在新的一年中更显精神,双眸中更透露着坚毅,对新的一年才充满着期待,这焕然一新的样子,让人察觉到了她体内的活力。
不由地,莫问泉想到了刚才在酒庐前见到的姑娘。
杜小小像一只笼中雀,心里有向往天空的心,却在笼子里待惯了,不一定飞的出去,即便飞出去了,也就绕着院子转几圈。
那姑娘不同。
她是在天空飞翔的白鹤,不屑笼中的衣食无忧。
里面的林圣文迫不及待道:“问泉兄,你也听到这消息了?”
莫问泉这才在杜小小的迎接下走进去。
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暖阁,四面都是窗户,现在垂着厚重的暖帘,不过有两扇窗户打开了,一面临街,看得见街上的行人,一面临河,因窗户探出水面,似在船上,别有一番趣味。
现在虽然是冬日,但新年之时,人心里总有一团火,觉得新年新开端肯定迎来新好运,在这一团火的燃烧下,冬日也不觉得冷了,于是把窗户打开了。
暖阁当中有一张楠木炕床,上面摆了琴。
两旁生有暖炉,暖炉里烧着银炭,把暖阁烧的很暖和,即便开了窗户也不觉冷。
“我也是今儿早上刚听到这个消息。等谢完客,就赶忙向沈演兄分享这个好消息来了。”莫问泉解了外面御寒的长衣,递给身后的侍女,“想不到还是被圣文捷足先登了。”
沈家同石家在争剑斋的世俗势力,两家谁能得到剑斋的青睐,谁就将一步登天,成为四大世家之外的第五大世家。
本来,因为石七公子的缘故,石家远远胜出,沈家望尘莫及,都已经放弃了。
却不想出来个晏城陆白。
他把石七公子杀了不说,还把石家老巢端了。
这下石七公子在京为官的父亲,即便再被剑斋看好,也成了无根浮萍,掀不起多大浪了,而石家一去,沈家登时露了出来,最有可能成为剑斋在京城的世俗势力。
这虽然算不上一步登天,但对一个家族而言,却也是大机遇了。
不过,这事儿前几天起了波澜,听说石家得到了剑斋某位长老的支持,而且陆白拿剑斋的人开刀,让剑斋的人很不喜欢,准备给他一点儿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
于是,在剑斋的支持下,石大人聚集一些官员,意欲向皇上上奏章告上一状,让陆白翻个跟头,吃点苦头,顺便把安康城主救出来,让石家有翻身的余地。
当然,后面是石大人的私心了。
然而,刚过一天,石大人聚集的官员就偃旗息鼓了,沈家成为剑斋的世俗势力快要板儿钉钉了,于是莫问泉来急忙来向沈演分享这个好消息来了。
沈演笑了笑,“莫兄,林兄,经过这么一摇摆,我现在是彻底把心放平了,只等出了结果再欢喜。我倒是又一事不明,石大人召集的官员,怎么不到一天就变卦了?”
林圣文一怔,“哎,是啊,我只知道他们鸟兽散了,但为什么散,还真不知道。”
他们看向莫问泉,齐声问道:“莫兄,你知道缘由?”
莫问泉坐下,接过杜小小姑娘递来的一杯茶,“我当然知道。说起来还是和这个陆白有关系。”
诸位春社的公子一怔,陈希问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陈希公子是陈家人。
陈家同样在四大世家中,不过陈家是中立的,既不向一秋山庄靠拢,同顾家关系也不怎么紧密,陈希因为和莫问泉交好,因此入了春社。
“他没出什么幺蛾子。”莫问泉饮一口茶,看起来在斟酌和组织话语,“他把一秋山庄派去刺杀他的长老画皮恶鬼给囚禁起来了。”
在座的诸位面面相觑。
陈希问道:“这画皮恶鬼境界在?”
“逍遥境。”莫问泉说。
哗!
一时间,大堂内惊讶不已。
正在拨弄琴弦,调琴的杜小小姑娘同样惊讶的抬起眼睑,不能相信的看着莫问泉。
“他把逍遥境的画皮囚禁了,难道说——”沈演不敢相信,“他的境界至少在逍遥境?”
“这怎么可能!”林圣文不信。
半个月前,传来陆白大闹安康城时,消息还说陆白境界在破空境。这怎么刚过去半个月,他境界就至少在逍遥境以上了?
“就是吹牛皮,我都不敢怎么吹啊。”林圣文说。
莫问泉放下茶杯,“虽然匪夷所思,但陆白当时承认了,他境界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