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暂且退下。”
今天这个宴会就是为了苏辞办的洗尘宴会,皇帝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沉着脸挥手。
苏见烟乖顺地应下,转过身子拽着苏辞的手低声警告:“小十三,坐回去。”
苏辞满眼血丝,僵着身子不动。
苏见烟见状,口气多了几分不客气:“阿辞,听话。”
苏辞机械般地扭着脖子,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一旁的全贵心尖都在颤颤。
苏见烟对上苏辞的眼神,彻底冷下了脸,讥笑一声:“好,本宫便不再管你。”
说罢,甩开苏辞的手就要绕过去。
苏辞一惊,抓住苏见烟的手:“阿姐……”
苏见烟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不再看苏辞。
苏辞的手僵在半空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抖了抖,一根根握紧,垂了下去。
全贵瞄了一眼,上前焦急地规劝:“殿下,咱先回去吧。”
苏辞闭了闭眼,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去便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便冷冰冰地看向底下的李昭业。
这李昭业被苏辞打断了好事倒也不急,继续向皇帝请命:“求皇上成全。”
皇帝心情沉郁,勉强温和着脸:“今日算是双喜临门,十三皇子赈灾有功,今日朕的爱女又喜得嘉婿。”
“既然你们二人本就两情相悦,那朕就做个月老,替二位结个亲,赐婚!”
李昭业面上欣喜,“谢皇上恩典!”
苏见烟被苏辞闹得不高兴,阴着脸也谢了恩典。
皇帝见自己的心头病哦不,心头肉的终身大事解决了,总算轻松了一些,兴致又起来了:“来,众位爱卿,今日喜事登门,大家举杯欢庆!”
“恭祝皇上,恭祝大公主!”
“恭祝皇上,恭祝大公主!”
底下的人举杯齐齐祝贺。
不一会,气氛回暖,不少人围到李丞相一家子人周围阿谀奉承。
皇帝不重视子嗣,十几年来朝中大臣们早就心知肚明,可偏偏皇上只宠那么一个大公主,虽然大公主性格刁蛮,但那恩宠是实打实的,随随便便一个人尚了公主就得了泼天富贵。
跟别说那大公主还与十三皇子关系亲密,若是十三皇子今后做了太子,那大公主的地位就更上一层楼了。
丞相一家本就是摄政王得力助手,在朝中地位不低,如今求得公主已经是板上钉钉,日后怕是更要地位超然。
李丞相本人也是满面红光,端着酒杯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李昭业身边也围着一群公子小姐,试图挖一些八卦。
又有不少和皇帝走的近的大臣借着酒劲还和皇上打趣起来了。苏辞那边更是有不少年龄相近的公子少爷们对他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甚感兴趣。
如此一看,只有苏见烟这边落了空。
苏见烟脾气诡异,喜怒不定,之前几年还传过疯病,身边连一个相熟之人都没有。如今她这个即将被赐婚的人,倒是没一个人过去问问。
苏见烟倒也落得清静,她此刻还有一点气。
她想了好半天都想不通苏辞为什么会突然失态,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她可从未见过。
为什么啊?苏见烟无意识地举着酒杯放到嘴边,牙齿咬着杯沿,一点点啄着酒液。
恍惚间,一个嬷嬷来到苏见烟面前,面无表情地请安,“给大公主请安。”
苏见烟回了神,“起来吧。”
嬷嬷木着脸,语气不卑不亢,“大公主,奴婢是摄政王府的,奉摄政王的命令来此传个信。摄政王邀大公主最近抽时间去一趟王府,王爷有事找殿下商量。”
苏见烟放下酒杯,环视了一圈:“王叔近日不是旧疾复发,告了假不闻朝事,连今天的接风宴都没来吗?”
嬷嬷扯扯嘴角,“是,所以摄政王特地派遣奴婢过来邀请大公主。”
苏见烟摸不着头脑,只好点头应了。
嬷嬷得到了答复,便退了下去。竹夏不满地嘀咕:“这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宴会不来,却故意派个嬷嬷过来传信。”
苏见烟叹口气,只觉得头皮扯得生疼,扯得脑袋都要炸了。
芍药无奈,上前给苏见烟按着太阳穴,试探着开口:“殿下……今日十三殿下那番失态,您可知是为什么?”
苏见烟闭上眼,烦躁得很,“本宫哪知道那兔崽子怎么想的,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不给父皇面子,真不怕父皇给他定罪。”
“……”这重点是不是搞错了,虽然有点下皇上面子,但人家打断的是你的话啊。
竹夏和芍药噎住,面面相觑。
晚上宴会散尽了,苏见烟浑身酸疼,倚着座撵晃晃悠悠回了长春宫,一进闺门整个人就软了。
芍药和竹夏支棱起苏见烟,费劲地把人搀到梳妆台前,手脚利落地给人卸妆换衣。
“哎呦呦呦~轻点。”苏见烟头皮早就麻了,那簪子珠翠取下来疼的直哼唧。
竹夏也哄着:“马上好马上好。”
苏见烟闭着眼软着身子任由二人折腾,却突然听见房门碰的一声砸到墙上。
苏辞浑身酒气,双眼通红,还穿着青黛色的衣服,一看就是从宴会上直接过来的。
苏辞进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干,就直勾勾地站着,眼也不眨地盯着苏见烟看,好像要把她拆吞入腹似的。
苏见烟勉强打起精神,睁开眼一看是苏辞,不高兴地别开视线。
全贵弓着腰走了进来,点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