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烟没想到她和丞相家的盟约这么脆弱,明明只差临门一脚,还能中途夭折。
这中间肯定是有苏辞的手笔,但苏辞只是稍稍起势,李丞相可是摄政王府手底下的首位,按道理来说苏辞再怎么运作都应该动不了李丞相家的意愿。
能让李丞相主动退让放弃备受皇帝宠爱的大公主转而用拙劣的借口去求娶小透明一个的二公主,也只有李丞相的主子摄政王才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但是摄政王没道理这么做。
她是大公主,代表着皇室,嫁到李丞相家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摄政王不至于这么一叶障目。
不管怎么样,她堂堂一个大公主被下了面子,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苏见烟的人设可不是会乖乖吃这种闷亏的。
“来人!”苏见烟朝外喊了一声,“收拾好,都给本宫抄上家伙,咱们去砸了丞相府!”
竹夏立刻眼睛一亮,福了福身子朝外跑去。
芍药反而有些犹豫:“公主,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苏见烟冷笑一声:“他们在退婚的时候就该预料到,本宫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说着,长袖一挥,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来,冷冰冰地警告芍药:“你不用跟着去,到十三殿下通报一声,丞相府这边的账算完了就轮到他了。”
芍药脸色刷的一下发白。
苏见烟不予理会,怒气冲天地离开房间。
原身傻,她不傻,长春宫她的身边一直有苏辞的人手,她出于对苏辞的宠爱也就忍了。
但苏辞这么粗暴的去插手她的事情,也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苏见烟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一群人杀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内,一家子人刚刚用完饭,众人头顶上乌云密布。
李丞相叹口气,老脸上都是疲惫:“业儿用饭了吗?”
李刘氏也是愁云密布,“昨晚上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不吃不喝闭门不出的。”说着,还抹了抹眼泪,“要是真的弄坏了业儿的身子该怎么办啊。”
要是苏见烟在这估计能笑的翻到地上去。
李昭业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也仅仅是一个晚上一个早上和一个中午不吃饭不喝水而已,怎么还能虚弱的让人担忧呢?
也就是李丞相这么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孩子才会认为孩子不能吃一点苦。
“算了,由着他去吧,他心里也不好说。”李丞相无奈地揉揉眉心,“没想到他对大公主痴心一片,之前还以为他是为了家族着想,现在看来只是心生爱恋罢。”
想到昨晚上在马车他提出退婚的建议之后,李昭业那强烈抗议的样子,还真是让他们当父母的吓了一跳。
最后还是李刘氏苦口婆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劝着加上李丞相在一旁分析局势,才让李昭业无奈接受。
“只是,我这颗心啊,总觉得有点不安。”李刘氏攥紧手帕捂着心口。
昨晚上皇帝听完他们的大胆请求怒火中烧大发雷霆,最后还是商讨出了让二公主顶替大公主的办法。
毕竟认错人虽然儿戏但总比直接驳了皇帝命令来的体面些。那日晚宴是接风宴又是庆祝洪水案,正规正式的场合皇帝也亲口下了要赐婚的口谕,不能不顾及一下皇室的脸面。
只是最后,皇帝坐在高台之上,一张俊脸背对着烛光晦暗不明,似笑非笑地提醒:“朕准了不是要事,明天换亲事的消息传下去之后,那才是你们的劫难。”
这话压了李丞相一晚上,让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一直想不通,心中总有着淡淡的不安。
夫妻俩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难意。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着急忙慌连滚打趴地跑了进来,口中大喊:“老爷!夫人!不好了!大公主带着一群人拿着物什堵在咱们府邸门口,叫嚷着要打砸了丞相府!”
“什么!”李刘氏震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好一个大公主,我家业儿看上的就是这么个东西!这要是进了我们家门,还真要翻了天了!”
李丞相好歹经历过大风大浪,闻言不耐烦地呵斥:“这个时候呈什么口舌之争!还不出去看看!”
府外,一群御林军团团围住了丞相府,又特意拨了数十人堵住了大门口,苏见烟一马当先,坐在露天的步撵上,身后侍卫手中各式各样的斧头砍刀长棍气势夺人。
丞相府的位置正在京城正中,繁华热闹,这么大的阵势早就引来了周边的百姓过来看热闹,这会正是里三层外三层,彻底将丞相府围的水泄不通。
这会,苏见烟懒洋洋地倚在镶金的座椅上,一只白嫩修长的柔夷搭在把手上,朱红的丹蔻在日光下闪着阴冷的光,浓艳的红唇慵懒地勾着,一双迫人的眼眸半眯着,不冷不淡地看着丞相府。
丞相府大门口,几个看家护卫站成一排,拿着棍子,对着门口的阵势两股战战。
苏见烟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了半柱香。”竹夏站在步撵下方。
“嗯。”苏见烟的手势停下,闭上眼睛。
苏见烟带着长春宫的侍卫,又叫上了一部分御林军过来,上来就一副要抄家的架势,吓得一路上路过的府邸守卫赶紧紧闭大门,看到一行人径直走过才松了一口气。
苏见烟上来就放话,给丞相府一炷香的时间交出李昭业,人交出来了就没事,交不出来,就砸了这丞相府。
底下围观的百姓们兴致勃勃,这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