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落下,繁星点缀天河,一勾残月下,西楚国的皇宫中包裹在一片朦朦胧胧中,
亭台水榭,静逸悠然,一身绯色衣裳的女子双手环胸,流转千华的桃花眼停留在清水池中大片的荷花上。
小狐狸上次爪势应是比划荷花,为何他命人送去的荷花糕,它却不吃?是做的不好吃么?
极轻的脚步声传入绯衣耳朵,她眼波流转,眼尾斜去,见来人熟悉,她淡然的收回视线,不冷不热说道:“师兄找我何事?”
潘安视线直直的看着她的后背,眸中渐渐痴迷,也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才能这么放肆的把爱慕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只是,她的视线,似乎从未停留过他的身上,她的心里,似乎从来没有给他留一个位置。
“绯衣,你是不是喜欢上东风国的摄政王了吗?”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
这次本可以拿着小狐狸威胁摄政王,她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把摄政王宠极的小狐狸抱回来豢养,她是不是想等摄政王来找她?她心中是不是早就给萧亦然留了一个位置?
嫉妒的火窜在潘安心中,他讨厌那只小狐狸,更讨厌小狐狸的主人。
绯衣环胸的双手放下,慢慢的转过身来,不娇不媚的声音有些薄怒,桃花眼与潘安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喜欢男人。”
潘安没想到绯衣会这样回答他,但想到她对小狐狸的好,这话说的让他感觉有些牵强。
“那绯衣为何对那只小狐狸如此好?”这样的好,让他很不舒服,压抑在心底更是难受,他宁愿她还是以前那个眼中无一物的绯衣。
“我要对谁好,与你有什么干系?”绯衣脸上出现恼色,说话冷了几分。
“当然与我有干系,应为我喜欢你。”潘安被她激的脱口而出,这份感情,他不想再藏了,喜欢她,已经太久了。
绯衣宛如旷世妖精的脸上不见风波浮动,只是,那双桃花深潭渐渐寒了下去。
“师兄还是断了这念头,别人不知我的身份,难道你也忘了?要不要我再次提醒你?”
潘安告白变红的脸快速白了下去,一双黑眸掩饰不住的痛意狂涌而出,就算知道她是…。那又如何?他不在乎…。
“绯衣,我…。”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一下子打断…。
“够了,莫要让我厌恶你。”她低喝一声,桃花眼中闪过嫌恶。
潘安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恶心,踉跄的倒退几步,他笑了,那满口的笑,都是苦涩,都是苦水。
是他蠢了,她又怎么可能喜欢摄政王?就她的性子,如非真的喜爱,她又怎么可能那样柔声的去哄小狐狸?
一只畜生,它有什么资格得到绯衣的喜爱?潘安收缩的瞳孔里潜藏了一把阴寒的利器。
绯衣走后不久,小狐狸就窜了出去,临出宫之前,它跑去了尉迟清音每日下棋的地方,本想和他暂时告别一下,谁知道尉迟清音没有如往常一样来到这里,它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过来,慢悠悠的从石凳上跳了下来,算了,它还是先出宫好了。
“听本宫弹一曲如何?”男子的声音空灵而飘渺,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小狐狸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它留在这里。
他怀中抱着一个古琴,儒雅的白衫打上残月繁星的光晕,似踏空而来的仙人一般,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风华绝貌的脸在朦胧的月下如雪一样白,那种干净的美,纯净的美无法用语句来描绘,缓缓走来的脚步宛如天高云淡中舒展的微风,让小狐狸踏出的脚步生生的收了回来。
尉迟清音走了过来,仿佛没有看到小狐狸对他目不转睛的呆萌模样。
古琴放上石桌,他如玉青葱的手指拨动起琴弦,悠扬声起,缓入心扉,
紫洛雨从来都是不懂琴的,但这次她似乎听的特别认真,原因无它,只因这从他指尖缓缓流淌的琴声把她带入了一个绝妙的仙境。
那里宛如仙雾天宫,有长流瀑布,有万绽百花,有蜜汁琼浆,有百鸟鸣唱。
琴声陡转,她仿佛回到了儿时,那段最愉快的时光,父亲慈爱的给她讲着格林童话,父亲带她去游乐场玩旋转木马……那一段记忆,是她心中最美的画面。
琴声再变时,她似乎看到了美男王爷,相处的点点滴滴犹如电影一般从她眼前放过,甜味中,透着溺。
直到琴声消失,她眼前的“画面”才慢慢消失,神智渐渐清醒过来。
“这一曲如何?”尉迟清音淡淡的声音响起,弹曲与人,他似乎永远不会沉溺在自己的琴音之中。
清音,清音,所有美妙的音声在他耳中大概会自动清除吧!
小狐狸傻傻的看着尉迟清音,本来比较好的心情,因为他弹的这首琴音,变得难过起来。
他带给她快乐回忆的同时,让她更加想念远在现代的父亲。
她在这里尚有美男爹爹陪,那知道她死掉之后的父亲呢?他会是怎样的伤心?以后漫长的岁月又有谁来陪?
似乎看出小狐狸难过的眼神,尉迟清音指尖放上琴炫又缓缓弹奏出一首轻快怡情的曲子。
紫洛雨的心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难过一扫而空,美妙的画面让她啧啧称奇,她似乎看到传说中的鲤鱼跃龙门,风啸九天,龙腾祥云……
听完之后,紫洛雨心情大好,蹦跶到尉迟清音的腿上,她龇牙冲他一笑,摇晃的尾巴是为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