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紧束出纤腰,这上面的刺绣倒是有点……怪。
沐容对着镜子凝神看了半天也没分辨出来,脑海中把常用的传统纹样全过了一遍也无果,看不出来偏还觉得眼熟,越看越费劲,最后索性一抽腰带上的系扣,解了下来。
正为她梳头的侍女手上顿住,满脸错愕:“翁主?”
沐容呵呵一笑:“没事……我就看看这上面绣的什么。”
拿在手里翻过来放平,可算认出了上面的字:“ong mu.”
这花体字写得还挺漂亮,不看都知道是麻烦娜尔了……
沐容看得嘴角抽搐:早知道有要这么用上的一天,当时就该好好学学怎么翻译名字,不拿汉语拼音糊弄!
再一想,哎这个中西合璧的婚服……突然感觉现代婚礼搞什么混搭都弱爆了啊!
贺兰世渊出门上了马,去接沐容。
可算是到这一天了,他安排假死用了半年多,她找他又用了八十二天,所以还想把昏礼拖到二十天后?做梦!
婚后什么事都能依她,就这事不成——嗯,这算婚前。
一边往前行着一边回想着,对街道上围观百姓的喧闹充耳不闻。认识她快四年,不长不短,感觉真是……神奇。
四年前中秋宫宴后听她吼出那句“动刑一时爽,全家乱葬岗”的时候他可没想到有一天会娶她;
三年前把她许给贺兰世泽的时候他只以为他有了个会让自己和兄弟关系疏远到一辈子不想见面的弟妹;
就是两年前……已经暗中拿准了主意要娶她的时候,也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在这个地方。
突然又想起了她写在手记里的那句词:回忆是一行行无从剪接的风景。
初时没多在意这句话,现在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一段又一段的回忆不知不觉地积累起来,好像连不上,又息息相关着,让两个人打打闹闹中就谁也忘不了谁了。
然后续上那句:爱始终年轻。
“公子。”有人在旁沉稳一揖,贺兰世渊拉回神思看过去,是布庄的掌柜……
勒住马,伸手接了他呈过来的纸笺,大红色的洒金纸笺在阳光下看着有些刺眼。
纸笺折了一折,他打开,里面就一行字:贺新婚之喜。
下面的落款是:弟,世泽。
心下微沉,摇了摇头把纸笺递了回去:“帮我收着,容容若不问,就不必告诉她。”
告诉她实际也无妨,把贺兰世泽废为庶人逐出大燕是他与新帝思索后做出的最合适的决定——总好过赐死或者幽禁终身。
诚然,于朝臣宗亲而言还是把他赐死了,连旨意都在他“驾崩”前就传了下去,以后大燕没这号人,不管他去周围的那个国家,说自己是贺兰世泽也没人信。
就像是他虽在自己的城里也改了姓一样,非说自己是个已死之人只会吓着别人。
豫城不小,沐容梳妆后静坐等迎亲队伍的到来,等得都困废了……
灌了一壶浓茶也不管用,要不是怕那一头珠翠掉了不好收拾,她一定低头就睡!
这个时候真是前所未有地热爱现代交通工具啊!它快很多啊!
罢了罢了……这个早高峰的点儿,搁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堵在三环上更没救,任你怎样的好车都跑不起来。
托腮想入非非:就该鼓励自行车迎亲,低碳环保还不堵车。
伸手又拿了一个做得小小的糯米团子,张大口将它完整地送入口中,没碰坏唇脂。不是太吃货非要吃东西才舒服,是再不吃点东西她就要在昏礼前饿死了!
哎挺好吃的再来一个……
防……防止低血糖!
在侍女斜觑的目光下,沐容顺利地吃完了碟子里的十二个糯米团子,愉快地想贺兰世渊要是还不到,她就再叫一碟子别的点心来。
一刻后,理直气壮地又叫了一碟子点心来!
厨房开始忙活,和面调馅上锅,已最快速度让点心出了锅,端进沐容的闺房里,外面传了话来:“迎亲的队伍到了。”
沐容刚刚伸向点心的手顿住,悻悻收回,心中把贺兰世渊大骂一通:混蛋!无耻!骗我早嫁还不让我吃饱!
从睡眠不足开始赌气,因为饿更赌气——基本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就够窝火了,什么骗婚、半夜给她“搬家”的账都还没算呢!沐容往外走的时候这叫一个生气!
府门在面前打开,明媚的阳光下,等在门口的人回过头来……
一下子就生不了气了。
沐容滞了一瞬,心里默念一句:算了,看在你长得帅的份儿上、看在我很没立场的份儿上……
欢天喜地结婚去咯!!!
宾朋请得其实并不多——废话,贺兰世渊是诈死,总不能把文武百官都请来参礼,这不是作死挑衅嘛!
但说不多其实也不少,娜尔和朵哈都亲自到了,他二人名下各铺的掌柜都在,贺兰世渊的两个表舅苏明逸和苏砚也都到了,以及……苏明逸带来的那一堆江湖人士,弄得沐容一颗想听武侠故事的心极端活跃。
兴奋地看身边夫君:夫君你人脉略广啊……
之后,落座了的沐容,终于看到了……吃的!
同牢礼好多吃的……
而且有很多荤的……
要不是因为宾朋满座要保持矜持,沐容简直要吼一句:放下!那块牛肉是我的!
于是吃得很文雅,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