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将整张脸埋入他衣襟处,涕泪齐齐印在上头,耸着红红的鼻子,顿觉尴尬。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她居然哭了。
于是,为了挽回面子,她决定转移话题。
“小白,你法力高强,为何还要遵循皇宫的规矩?”在皇宫里,白子乔的行为与凡人无异。
“六界中的五界皆有统领,人间的领主是谁?”白子乔反问。
“皇帝!”可是,这与他守规矩有何关系,更何况,皇帝还是他父亲。
“能够称帝的人必是天命所定,真龙护体,有他镇着的皇宫被正气所罩,妖魔入侵不得。我若动用法力,那是要遭反噬的。”
拂衣偷偷抬眼瞄着他的神色,心里暗自判断着此话的真假,“可是你娘……”白子乔能进出皇宫她能理解,毕竟他身上流着一半皇室的血,可贵妃娘娘不应该是狐狸精吗?
他眼眸微垂,“我娘她,早就为父皇舍弃了狐身。”
不然怎能跟随他进皇宫而厮守?
就在这时,拂衣手腕又开始迅速胀热,龙骨闪着光,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不安地躁动。
天门街的西边一隅,已经缓缓被一笼深紫色雾气所罩,那雾气颜色越来越深,正向着其他方向蔓延开来。
“魔界?”白子乔眼里露出少许惊异,一把拉住拂衣的手快步向着西边的方向而去,“娘子,拉紧我。”
本来只需一个速身诀的功夫,两人便能乘风般瞬间到达的地方,此刻却不得不在路上狂奔。
身在人间,便只好按着人间的规矩办事。
白子乔身高腿长,即使身后拖着个圆球一样的物体跑动,依旧没能影响他半分风华潇洒,可拂衣却不同了,本就身形娇小,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跑了片刻便气喘吁吁地弯了一半的腰,一前一后与白子乔对比鲜明。
最近魔族的动向越发频繁,颠覆昆仑后,居然意图染指人间,这实在不是历代魔族的作风。
刚跑进紫色雾气边缘,身后他拽住的那只手忽然收紧了,力道之大完全不似拂衣所为。
“相公这是要带我跑哪里去?”阮拂衣声音变得阴柔,唇边含着笑,一脸戏谑地望着白子乔。
他转身注视着拂衣微红的双眼,声音冷然:“你何时附上她的身?”
是他疏忽了,对方居然能在他眼皮底下附上最亲近人的身体。
“我不管你是谁,立刻出来,别逼我动手。”
“哈哈!”拂衣的脸笑得有些狰狞,“你敢吗?舍得动手吗?好久不见,不可一世的八尾玄狐大人。不过我是魔,你是妖,想用上神的法术封印我吗?你做不到!哈哈!”
魔族永生不灭,除非孕育和封印。孕育后代,魔体必然衰落而亡。
“我狐狸做事,向来用不着所谓的上神那些愚蠢的法子。”
白子乔忽的变出一支通体莹白的毛笔,四周散着淡淡银光,毛笔悬于空中而上下浮动。
“冰王碎魂笔?”附在拂衣身上的魔大惊,这等消失尘封已久的神器,居然会出现在他手上。
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双眼一闭启用魔念,地上瞬间长出许多青藤,周身带着紫气,迅速死死缠上白子乔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