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拂,继续闭佐吸,就算要死,师父也会一直陪着你。”顾疏影同样开了口,两个人的气息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引来更多的蝙蝠群。
拂衣突然起身,将顾疏影的轮椅向前推了一把,在黑暗里大喊:“阿拂已经拖累过师父一次,这次犯的错,让我自己来承担!”
她开始往相反的方向跑去,捡起地上的石子划破手心,鲜血直往外流。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活着人类特有的鲜血味道,将所有蝙蝠一齐引了过来。
全身都是蚀骨的疼痛,身上堆满了兴奋的蝙蝠,脚步越来越重,几乎寸步难行。可她不能停下,只有将它们带的远离了师父,她才能安心倒下。
手心流出的血因为奔跑的动作,顺着掌纹流到手腕上,龙骨吸了她的血,同样受到刺激,开始发出耀眼的光。
贴在她身上的蝙蝠因为受不了龙骨的光亮,都纷纷掉落在地,很快僵直了身体。龙骨越来越热,最终听得一声嘶吼,金龙腾空而出,盘旋着身体在她周身几尺外环绕了一圈,所有的蝙蝠发出异常尖锐的恐惧叫声,荒乱逃窜,却被金龙的身体击中,很快死去。
她惊恐地看着发怒的金龙,缩在地上直往后退,它瞪如铜铃的眼睛像是要毁灭一切般凶恶。
隐约中,她记得金龙是暴力而残忍的动物,激起了她所有害怕和痛恨的情绪。
自然记不起,对金龙的憎恶是因为多年前目睹师父被金龙所伤的缘故。
“你快回去!”她喊着,取下手里的龙骨便往一旁扔去。
说来也怪,那串龙骨扔在了石壁上,而金龙竟然也在龙骨落地的那一刻突然消散。
这龙还会听她的话不成?她不敢相信,心里涌起千百万个疑问。
金龙一消失,洞里的光亮也都瞬间不见了,她想起要跑回去找师父,这才发现,她所在的地方怎么四通八达,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往左往右或是前后,居然都能走。
这下,她该选哪条路?
幽黑的石洞里,浮现出星星点灯的光亮,淡绿的荧光从四面八方缓缓升起,轻舞盘旋。
她想起师父说过的,保持心无杂念,接着萤火的光亮寻找着出路。
“娘子不辞而别,过得倒潇洒,居然赏起萤火来了。”白子乔从另一条路走来,立在她面前,“你总该给我个交代。”
“小白……”阮拂衣努力地想要看清,这究竟是真实还是幻境,当她碰到他的手,才发现是有真切温度的。
“太子大婚,新娘子提前跟人跑掉,弄的颜面扫地。”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是不是真的就打算陪你师父过一生了?”
“你不是小白,小白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我是不是白子乔,你自己心里明白。这阵法前面是条死路,你那师父都不管你么?”
“啊!小白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她挥手拍打白子乔强行揽在她腰上的手。
“我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跟我走,我带你出去。”他抱着她,顺着荧光的地方一路走去,“若是你还认不出我,只能说明你没良心。”
她与他贴的近,所以能很清楚地问到白子乔身上特有的淡香,一时间陷入迷惑,这眉眼如此真实,怎么会不是他呢?
“用那么傻的眼光看着我干嘛?你的亵裤还在我房里,要不要我去萨你看?”他挑眉。
“你带我走了,那我师父怎么办!”这才是重点啊!
“可我没有救你师父的义务。这石洞他都进进出出多少回了,况且你跟在他身边,什么都不懂,拖着只能是累赘,我先带你出去,顾疏影应该万分谢我才是。”
拂衣被他气着了,刚想动手揍他,哪知身后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放开她。”
白子乔停着步,颇具挑衅地转身看着轮椅上的顾疏影。
“我为何要听你的?”
顾疏影并不理会,而是朝着拂衣说道:“他是幻象,阿拂,用我入石洞前给你的匕首,刺进他心窝三尺处,幻象自然消除。”
拂衣当真摸到了腰间的匕首,咬着唇犹豫。
“娘子你不会真受了他的蛊惑吧?萤火可造幻象,别被他蒙蔽了心智。你好生看看,今日你师父穿的是这身衣裳吗?”
拂衣仔细瞧了瞧,才想起今日师父出门时分明是一身青衫,现在出现的“师父”,怎的成了深色外衣?
白子乔继续开口道:“刚刚定是你提起了顾疏影,心里想到他,所以出现了幻象。傻娘子,连我都一起被你带了进来。”
他放下拂衣,握着她的手,“如今我们都被困在幻想里,出不去了,你走过去用匕首杀了他,心神专一,不能再受蛊惑。”
拂衣走到两人中间又停了下来,握着匕首的手一直在抖。
“阿拂,你怎么能肯定,这只狐狸就是真的?”顾疏影反问。
无论哪个是真,她都无法动手杀死另一个。
“阿拂,再不动手,等萤火虫聚满石洞,魂魄就得离体了。”
“娘子,杀了他跟我出去。”白子乔催促。
成片的萤火飞舞在三人之间,美的独特。
“如果你们能回答出我的问题,那我就能分辨出谁真谁假。”她首先望着顾疏影,“师父,你能告诉我你和阿九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顾疏影突然变得安静。
“小白,你这是狐狸精究竟活了多少岁?”
白子乔皱眉,愣神着看她,料想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