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踹人,其实算是招数中不留后手的一招,踹人者只有踹到人,才能借着反作用力收腿落地。
如果不考虑电影中“吊钢丝”的效果的话,没踹到人的情况下,那踹人者断然不可能在空中宽袍大袖、悠然展身然后再缓缓落下,这根本不符合力学规律。
多数情况下,踹空的时候,就是身子平摔地下,当然,肯这么玩飞踹的,基本都掌握了落地的要领,不会摔痛,在落地之后,必须迅速翻滚,才能避开可能遭受的攻击。
楚云飞怎么可能让这人按着计划身子平摔地上?他侧过身子,腾出右手,迅疾地抓住了对方的脚踝,借着对方强劲的冲力,顺势就是这么一悠,然后又火速地松开,嘴里还喊了,“你,你怎么动手打人?”
闯子本来都把胳膊和手收了起来,在身前做出了缓冲的架势,准备迎接这次落地了,谁料想刚才还畏畏缩缩的家伙,居然就敢伸手来阴他?
仓促之下,他哪里还来得及再做什么反应?直接就被楚云飞悠到了一大堆碎石子上去了,这下落地,他可完全控制不了,登时就摔了个头破血流。
还好,虽然那是一堆石头,是用来搅拌混凝土的,总算还是碎的,又是松散地堆在那里,对人体的伤害并不大,反倒还有缓冲的作用。
不过,这些石头的棱角,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闯子身上马上就多了五六个口子出来,可偏偏还都是那种皮外伤,看着挺惨,其实不打紧的那种。
听到楚云飞还在那里卖嘴,剩下的几个刑警眼睛登时就红了,他们甚至顾不得去查看闯子的伤势,恶狠狠地就扑了过来。
“警察打人了,我有证据!”楚云飞一边急速闪动着身子,一边晃着手上的照相机,反正说起身体的灵活和柔韧,那本来就是他的强项,再加上奇快的速度,一时间,这几个警察根本就扑不住他。
扑了几下,警察们也发现了在做无用功,终于停止了动作,落腮胡子眼睛一翻,“小子,算你狠,这袭警的罪名,你是逃不脱了,等着在拘捕证上签字吧。”
“行,我签字,”楚云飞笑眯眯地点点头,这样的笑容,向胖子并没有见过,但旁边观战的保安们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明明就是丫刚才调戏警察时的典型表情。
“你快喊人来签发拘捕证吧,我不走,呃,对了,我叫楚云飞,楚云飞的楚,楚云飞的云,楚云飞的飞。”
什么**玩意儿,落腮胡子中年人暗骂一声,他终于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样的货色了,这是个刺头!绝对正是刚才老向说的那样,“扮猪吃老虎”的主。
人家早料准了,这趟大家出的是私活,而且铁定又是已经在别处立了的案子,根本就不怕他嘴里说的的“拘捕证”,这半天一直以来,人家都是在调戏自己哥儿几个呢。
自己这边倒好,直接就扎进这陷阱里了,本来八字没一撇的事呢,闯子先给人家把手铐铐上了,随便给人戴手铐,虽然这事根本不算什么事,但人家真要计较起来,捅了出去,私自拘禁人,可也是不小罪名呢。
对方会认真计较么?当然会了!落腮胡子明白,人家连批捕这种恐吓都不怕,说明深知道公安系统里这一套东西的,而光看这阵发生的事情就知道,指望这个坏得流脓的家伙手下留情,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最让中年人不安的,还是楚云飞公然戏弄他们的行为,这不仅仅是让哥儿几个义愤填膺之处,这奇耻大辱的讽刺,更表现出了人家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们这几个警察!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必然有可以仗恃的靠山,或者说,有蔑视他们的本钱!
这一切,还都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闯子出脚踹人,被人家拍了下来!对无辜的老百姓施暴,这种行为,一旦被有背景的人暴光,闯子被清除出警察队伍都是很有可能的!
当然,相片的拍摄效果未必好,甚至,那照相机里都有可能根本没有胶卷,但是,谁敢拿兄弟的前途开玩笑?
真他妈的点儿背,怎么遇到这么一号主?中年落腮胡子暗骂一声,终于不再蛮横,开始服软了,“朋友,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等你们拘我呢,”楚云飞笑嘻嘻地回答,“不过,我真的是很忙的,给你们一个小时,够不够?时间过了,我就不等了。”
当警察的,终究都是些蛮横惯了的人,无他,这也算得上是职业病了,尤其刑警,天天跟犯人或者犯罪嫌疑人打交道,更是这样。落腮胡子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戏弄,硬话又蹦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死活不给我们兄弟面子了?”
看到落腮胡子这副神情,楚云飞本有点不忍心,想顺势敲点什么,见好就收了呢,万事,总是要适可而止的。
但再想想自己的初衷,他终于还是决定,再在火上浇点油:我倒要看看,这事最后能弄到多大!
“给你们面子?我给了呀,”楚云飞的脸上,那可恶的笑容再起,“我在这里乖乖地等你们批捕,还不算给面子啊?还有那个闯子大哥……”
说着,他的手一指正在被人手忙脚乱包扎的闯子,“他打我,我都没生气呢,不过,闯子大哥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居然自己摔在石头上,啧啧,流了好多血呀。”
我操,落腮胡子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楚云飞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了,胸脯一鼓一鼓地,龇牙咧嘴就待发作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