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表方面已经收了钱的,有海关、福高和丰华公司,总共一百万出头的模样,按照谢娴事先许诺的利润百分之二十,那就有接近十万了。
再加上四公司那个jjcb公司配件的单子,楚云飞应该也可以拿到四万来块钱的,加起来的话,再加上海关那里自己垫付的两万,就应该有十六万了。
可这事,真的是经不住谢娴的算计,她算来算去,只需要给楚云飞八万就够了,而且,由于公司年底要偿还那些曾经的融资,谢娴只能先拿给楚云飞三万,剩下的五万,明年再给。
这实在是让楚云飞不能忍受。
谢娴的帐是怎么算的呢?
先说jjcb那单合同,不错,公司是赚了二十多万,不过,陪标那两家没费用么?还是招待史密斯先生没花钱?至于四公司的领导那里,更是塞了大头,所以,公司只赚了六万,幸好,这以后的合同,不会有这么大的开销了。
这单,楚云飞可以拿一万二。
很显然,谢娴夸大了费用,楚云飞打死都不相信,以她的抠门,能把二十多万的毛利,花到只剩下六万的纯利去。
那三个电表的单子,就更离谱了,谢娴居然把所有的活动费用,都算到了楚云飞的头上,这是你负责的合同,所以那些日常的费用啊回扣啊什么的,自然要算到你的头上,谁让你给客户许那么多来的?
甚至胡林的医疗费乃至工资开销,谢娴都算到了楚云飞的头上,这个人,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跑街的人。
更离谱的是,由于最近一段时间,胡林在医院里躺着,公司里派了高涛和另外一个新员工去做外联,谢娴都要楚云飞负担一部分的费用。
而高涛明显又是个不会省着花钱的主,所以这些东西七七八八算下来,居然就有了三万,不到十万减三万加一万二,可不就是八万么?
这八万里,抛去楚云飞在海关垫的两万,其实就只有六万了,再抛去他打算给胡林的五千辛苦费,也就是五万五的模样。
而这五万五里,他居然只能收五千,剩下的五万,还要明年才能拿得到,这事情,搁给谁,谁能受得了?
楚云飞并不在乎这点钱,说实话,扣了的这点,他只需要把从顾老板那里勒索的钱,少给胡林一点,就匀出来了,问题是,他受不了这样的待遇:我这百分之二十里,该扣的全扣了,你那百分之八十,拿得好安逸啊!做人不能这么做吧?
人情是人情,生意归生意,谢娴这么做,纯粹是在挑战楚云飞的忍受底线。
当然,事实上,谢娴虽然是个比较爱财的女人,但很多时候,她还是有比较强的决断力的,该花的钱,也是舍得花的,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有她自己的苦衷。
楚云飞实在是太优秀了点,而电表市场发展的顺利和迅猛,也远远超出了谢娴预料,她已经决定了,来年开春,就要以这个为主打产品,改变公司从来没有主打产品的历史。
但眼下,楚云飞带给她的危机感,实在太强了点,整个电表项目的下家,完全把持在了他一个人的手里,整个公司,根本找不出一个可以接替他的人。
这固然跟公司人手不足有关,但跟谢娴招聘员工时的待遇和定位,又何尝没有联系呢?更别说,楚云飞的能力和盘外招也是超级强悍的。
虽说上游的厂家还在谢娴手里,但浅庄市那些公司,难保说会不会改弦易辙,主动联系楚云飞,将他发展为“沃事达”公司内海办事处主任什么的,天大地大,抓得住市场的,那才算最大呢。
就算“沃事达”公司是比较讲规则的公司,那也难保其他电表厂家会不会来挖角,甚至,别人不找来,小楚不会主动找上门去么?
所以,对谢娴来说,眼下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挽留住楚云飞,哪怕小楚真要走,谢娴也希望他能晚走一段时间,起码给公司一个机会,培养新人,适应市场的机会。
看到楚云飞在那里静坐不语,谢娴迟疑片刻,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那就是:“其实呢,这些费用吧,计入公司的项目运行成本里,也是可以的,现在这么做,你有点意见,我也绝对能够理解,不过,毕竟,电表这一块,是新项目,存在一定的运作风险的。”
看到楚云飞依旧不说话,谢娴只能再次许愿,“这样吧,明年,明年公司在电表项目上,如果能够稳定下来,拿下‘沃事达’电表总代理的话,这次扣除的部分,我全部返还你,我谢娴说话,从来是算数的。”
拉倒吧,眼前这位女老总,根本就不知道楚云飞在乎的是什么,以他的精细,真要在乎这么点小钱的话,早就会在签第一个合同之前,就跟她把所有细节敲定的,哪里轮得到她现在在这里抠字眼、耍心眼?
更别说,她只交待了电表这一块,对四公司jjcb配件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拜托,那件事上,你可能只挣六万么?
老板盘剥员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楚云飞也明白,不过,哪怕你盘剥到明处,**裸地表现出自己的态度来,那也算得上是个痛快人,眼下你这么做,不是纯粹不拿我的智商当回事、侮辱人么?
谢娴的真实用心,楚云飞也想到了,做为老板,有一点这种防备的心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市场和人脉这东西,对于很多行业来说,是有限的资源。
可谢娴解决问题的方式,却是楚云飞极其不欣赏的,你拿那点钱来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