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根本沒想到,按照五人事先的计划,如果行动失败,他们对雇主的承诺是枪杀受伤同伴,跑不过的时候再吞枪自杀。
承诺总是很容易的,五人事前也沒太把这事当回事,毕竟听起來,这是一件不怎么危险的事,黑夜、偷袭、乱枪齐发,什么样的好汉接得下这样的算计。
虽然有人向他们提醒过,这次要算计的人,非常厉害,要他们小心,不过在这五人看起來,这实在是沒有必要的担心。
只要被偷袭的对象身边沒有足够的保镖,再厉害的人也不放在他们眼里,乱枪齐发,人的身体能扛得住的话,义和团早把八国联军打跑了。
至于说失败后的收场,这五个人估计也沒说什么大话,毕竟,双方如果发生激烈枪战,然后把警察等來的话,大家都是有今天沒明日的主,自杀也不失为一种比较痛快的选择,当然,要是杀同伴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沒想到,失败竟然会來得如此猛烈和突然,甚至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仓促之下,也只有下意识的各自逃命了,分道扬镳竟成了一种必然。
不过,在楚云飞面前,这些反应实在是一点用都沒有的,他几乎在同时就追了上去,一脚,就把其中小个子持枪的手踢得脱了臼,枪也飞出了好远,掉头再追那个身形瘦高的家伙。
瘦高的家伙根本连回头看的心思都不敢有,正沒命地飞奔呢?只觉后脑如受锤击,打着转就飞了出去。
击晕了这个家伙,楚云飞才看到后脑被枪击的那家伙的核心生命能量腾空而起,这一切发生得多快就可想而知了。
现在的五个人,三死一晕,只有那手臂脱臼加骨折的小个子爬起來还想跑,只是,一切都太太晚了,一只凉冰冰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后脑上:“有种你就跑!”
石头也已经蹿了出來,这家伙长进不少,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副一次性的医用手套戴在手上,把四支枪先收拢了起來,然后不等楚云飞吩咐,就捡了车钥匙,去车里倒腾了一番:“哥,勒色!”
这个“勒色”绝不是粤明省人骂人“垃圾”的那种意思,这是石头、杨永嘉和楚云飞在赣通定好的暗号,不过借用个谐音,混淆别人的视线而已。
“勒”是录音机:“色”是掌中宝摄像机,任是谁也知道,当前情况下,把一切记录下來是非常有必要的,勒色二字,就是说这两样都已经打开了。
楚云飞把手上的脑浆在小个子衣服上胡乱地擦擦,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杨永嘉的电话:“你俩分开盯住葛老二和葛老三,防止他们跑路,有情况随时联系!”
看到局面被控制住了,四周的人也逐渐地安静了下來,有人在远处张头张脑地探看:枪战啊!很刺激,非常刺激。
等楚云飞把那唯一清醒的活口拖到自己车旁的时候,居然有三两个看來胆子极大的汉子犹犹豫豫地慢慢凑了过來。
他把人拽到车旁,无非是怕录音效果不好而已,反正录音机的存在是不可能让别人发现的,看到有人如此不知死活地逼近,登时气就來了,抬手向天就是一枪:“妈个逼的,你们想救人是不是!”
“再走一步,老子轰死你们这帮逼养的!”
说话间,他把枪再次上膛,枪管狠戳两下断臂,在那断胳膊痛苦的号叫声中,枪口顶到了这家伙的额头上:“妈个逼的,葛老三给了你们多少钱!”
断胳膊还沒來得及说话,楚云飞的手已经扣上了扳机,见此情景,他哪里还敢继续矫情:“是白大头带我们來的,葛老二出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啊!”
白大头,先阳某矿的矿工出身,是河东省大名鼎鼎的亡命,如果说洪卫只是先阳混混里的大拿,这白大头绝对算是流窜周边几省的穷凶极恶之徒,手上可能的人命怕不有七八条之多,已经被通缉了四五年了,却一直沒有被逮捕归案。
哦,原來是葛老二,楚云飞一点头,枪管再捅捅,毫不犹豫地跟进发问,语速极快:“白大头人呢?在哪!”
“刚才绕过去找你的那个瘦子就是!”断胳膊站在那里不住地哆嗦着:“估计被你……”
楚云飞二话不说就打昏了他,事不宜迟,马上又把那个昏迷的家伙弄醒,再次发问,所得口供说明,事实确实如此。
短短三、四分钟,他就弄明白了一切,不再迟疑,马上打了电话给梁东民:“东民,我在省二院遭到枪击,人已经被我制服了,你快喊几个人來!”
“我日,我正他妈要射呢?你丫……”梁东民气喘吁吁地回答:“操,等着我,我在新东方,离你那里不远!”
新东方,楚云飞知道,那是先阳新开的一个歌城,火爆得很,女性从业人员的“素质”比较高些。
想不到,以前出名实在的梁东民,现在也蜕化若斯了,他挂掉手机,无奈地苦笑,到底是人改变了社会,还是社会改造了人呢?
此刻,院中的人越发地多了起來。虽然刚才他那一枪震慑住了别人,但也明白地表示出了沒有伤人的意思,于是,在事发现场十來米远处,一众闲人竟然将各个通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七八分钟后,梁东民伙同一个二十出头、满脸疙瘩的家伙來到了现场,先阳市的警察不同于内海,一般情况下,能不穿警服是坚决不穿的,所以四周的人并不知道这两人是警察。
楚云飞第一时间把录音带和录像带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