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丫鬟疑惑地瞥了一眼,忙小声道:“爷,是阿梨姑娘拿去了。她说那个香囊是她的。”
她昨儿看着胤禛捏着那个香囊进的书房,只知道胤禛细细地将那个香囊看了一会儿后,便随手放在了桌上,她也不敢乱猜,便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待上午看到妍华细细看了那个香囊一会儿,她才想起那个香囊是胤禛拿进来的。
阿梨小心翼翼地捏着香囊要走时,她是出声阻过的。爷桌子上的东西,她们这样的丫鬟怎可乱动?
可阿梨却浅浅一笑:“这是我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定是爷捡到了。这本就是女儿家的玩意儿,怎会是爷的呢?”
她想起阿梨与胤禛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嘴巴张了半晌,终究没再多管。
眼下看到胤禛的反应,她才觉着事情不那么简单。
“去把阿梨叫来。”他拿起妍华的小札看起来,嘴里却不耽搁地吩咐了一声。
那个丫鬟闻言,立马应声退下去寻人了。
“爷~”魏长安在旁边候了很久,见胤禛见完芊萱又要见阿梨,却迟迟不问他奶娘背后指使的那个人,便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下。
胤禛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眸子看向了小札,嘴里云淡风轻道:“说吧,是谁?”
“爷,是绿萼苑的雅晴。”他简练地说出了结果,只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虽然意外却又觉得合情合理。锦绣轩的贞月本也摆脱不了嫌疑,只不过雅晴却更为可疑,因为有人见到过她夜半在万福阁周边徘徊。奶娘方氏听过雅晴的声音后,也越发肯定就是此人。
最主要的是,雅晴未喊过半句冤枉。
胤禛听罢微微细起了眸子,他想起方才芊萱临走时说过的话,芊萱说李琴语一心都系在他身上。系在他身上,便容不得旁人了吗?更罔顾他孩子的性命?
他不知道芊萱那句话说得巧合,还是意有所指,但是魏长安将话一禀,他便觉得愤怒油然而生。
他猛地站起了身子,抬脚往外走去:“去绿萼苑!”
绿萼苑不远,他没多大会儿便到了绿萼苑。此时,弘时得了福晋的允许,正好回来看望李琴语。李琴语心里高兴,让人做了许多弘时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子。她上午还在因为雅晴被魏长安带走的事情而发火,眼下已然全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她没有料到胤禛会来,毕竟他有好几年不曾再踏足这个院子了。
胤禛走进去的时候,芊萱也在屋子里,她正噙着浅笑在看弘时吃东西。胤禛没有让人通传,只是想看看李琴语背着他在做些什么。
待看到弘时包得满嘴都是糕点时,他蓦地便放冷了脸:“你功课都做好了吗?”
弘时被身后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惊了下,嘴里的糕点来不及吞下,立马便被噎住了,只憋得满脸通红。
李琴语也来不及向一阵行礼,立马倒了水给弘时喝,另一只手还一直顺着他的脊背。
“阿玛!阿玛吓到孩儿了!”待弘时终于缓过来后,李琴语连忙拉着他向胤禛行了礼。弘时跪下去后却不管不顾地抬头瞪了胤禛一眼,语里满是怨怼。
胤禛冷哼了一声,看着他旁边的李琴语,缓缓开了口:“以后不得我允许,你不得与弘时见面。”
他说罢便背着手转身出了屋子,一刻也不想多待似的,连步子都加快了些。他离开后,有两个侍卫立马点头哈腰得请弘时离开绿萼苑。弘时撇了下嘴,做出一副要哭的模样瞧向了李琴语,眼里自是求救之神色:“额娘,是不是孩儿……又说错话惹阿玛生气了?”
李琴语还未从胤禛的话中回过神来,她的身子颤了好一会儿,待被弘时的这句话惊醒时,她忙站起身追了出去:“爷!为何!爷!妾身并未做错什么事情呀!爷不能如此待妾身,爷……”
魏长安带人拦住了李琴语,垂着眸子道:“侧福晋,爷方才说,侧福晋日后无事也不用出绿萼苑了。早上请安一事,也可免去……”
“为什么……”李琴语被雷劈中一般,石化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惊醒一般,瞪着杏眼狠厉道:“是不是因为雅晴一事?为何问都不问我一声便认定是我指使的!为何不给我伸冤的机会!爷,我是冤枉的呀……”
魏长安因为她的这番话晃了晃身子,侧福晋的脾性他了解。若事情当真是她做的,她绝不会如此绝望地在下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迟疑地皱起了眉头,难道他抓错了人?
可是贞月一直都说不知情,而雅晴又全都默认了下来……哎,走出绿萼苑后,魏长安禁不住头疼地拍了拍额角。看来,事情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胤禛并未回书房,而是径直往万福阁去了。
当时妍华正在陪着她的四硕儿练走路,这小子也不知怎得,自从那一日学会了跑一小截路后,便再也没了长进,每次走个一丈路程便腿软了要跌坐在地。她自是不厌其烦地教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四硕儿好像成心与她作对,每次走了一丈远,便坐到地上开始咯咯傻笑。
“你知不知男子汉大丈夫?你走出一丈远便懈怠了不是?就你这模样还想长成大丈夫,啧啧,我看着实不大可能。”她终于泄了气,蹲在四硕儿面前跟他嘀咕起来。只是孩子尚小,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只是对着她咯咯直笑,见她把脸凑近,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摸她的脸。
“我怎得生出你这么个笨蛋,莫不是之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