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害她的孩子,犯不着赔上翩翩的性命。还是压根就是她们自个儿玩忽职守,眼下想嫁祸于人,将她们自己身上的罪责推个干净?若是后者,委实太蠢!她的四硕儿是胤禛的四阿哥,怎会因了她们的几句话就能被祸害的?
“既然婵格格看到小格格落了水,为何不救?”汐儿蹬鼻子上脸,又阴森地抬头看了妍华一眼。
“我不知你何故总是与我作对,不过我想问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让人去救的?嗯?我倒是想问问,小格格这么小一个人,你们居然将她带去湖边玩儿,带去湖边玩儿也就罢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照看!爷与侧福晋还未查探实情,你们便如此心虚地指责四硕儿,居!心!何!在!”
胤禛闻言,微微眯起了眸子,盯着地上的汐儿看了半晌,又盯着那两个丫鬟看了会儿,终于冷冷地出了声:“婵婵问的话,你们一个都不想回答吗?”
他的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了许多,飘渺地像是纷飞的大雪,钻进耳中异常寒冷。
“小格格……镯子掉了,奴婢……当时在帮忙找……”其中一个丫鬟颤抖着开了口。
“静怡要你们何用!”胤禛冷冷地扫了一眼未开口的那个丫鬟,指着她道,“将她拉出去,仗毙!”
那个丫鬟震惊地抬起头来,待看到胤禛指的就是她时,身子剧烈一颤,忙猛地磕起头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是受了汐儿姑娘的差遣才会离开小格格去找镯子的啊!奴婢不敢不上心,小格格……不敢让小格格……奴婢,王爷恕罪!”
她早已吓得语无伦次,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一片秋叶,随时都会枯竭了性命一般。
“魏长安!”胤禛不愿再听她们的求饶声,只微微扬声将魏长安叫了进来。魏长安方才听闻小格格去了,便当机立断差人出去纸板棺木了。王府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好好的小主子竟是又如此短命,委实可悲可叹。
胤禛冷着脸指了指汐儿她们三人,一声未吭。不过魏长安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点头应了一声,便挥手让外面的侍卫将来,将人押走了。汐儿之外的两个丫鬟哭天抢地地求饶着,哀嚎的声音惹得人心头惊悸。
魏长安自是先将人待下去审讯一番,仗毙的命令,待审讯完之后会再请示。他方才听到汐儿污蔑四阿哥,心里的气也是不打一处来。他了解妍华的为人长大,妍华将四阿哥教得多么知书达理他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么小的孩子,从来都知道嘴里吃着东西时不得与人说话,每次都要待下咽后才站好小身子跟人说话。四岁的小小年纪,更是能背二十多首唐诗了。
试问,这样一个阿哥,怎得会鲁莽到将自个儿的妹妹推进湖里?
待人被带下去后,胤禛低头看了看仍旧哭得撕心裂肺的年静怡,沉着眉默了半晌后,向妍华走近了几步。
他捏了捏妍华的手,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先回去。
妍华睨了年静怡一眼,会意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了句:“爷,节哀顺变。”
回到万福阁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方才亲眼瞧见了一桩惨事,还是那样一个小生命,怎得不骇人!她不敢想像,若是她处于年静怡的境地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耿氏带着两个孩子在自己屋里头玩儿,好在孩子还小,对方才的事情没有太大感触,找点儿吃的玩的逗着,他们便将那一幕给忘了。可耿氏听了奶娘的叙述后,却是惊得冷汗连连。所以眼下看到妍华回来,她赶忙迎了出来:“妹妹,小格格怎么样了?”
妍华无力地摇了下头,叹着气道:“去了。”
“啊!”耿氏惊呼了一声,蓦地流下一大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