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不是喜儿来过了?”妍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灵犀点了点头,将喜儿问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妍华见她对喜儿丝毫不设防的神态,轻斥了一声:“人不可貌相,虽然喜儿待人和善,你却也该多留点儿心。毕竟你与她不相熟,不可她问什么你便脱了口地什么都交代给她知道。”
灵犀动了动唇,驳斥不出半句,最后只好闷闷地嘀咕了一声:“喜儿人好,也没问什么要不得的大事……我也没告诉她什么呀……”
妍华戳了戳她的脑门,没再斥责。
胤禛虽是说过要升她位分,但他迟迟未将此事奏给宗人府去办,她明白胤禛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并没有任何怨言。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先在府里宣布了要升她位分一事,尽管众人眼下还是叫她格格,可是她享的待遇已是不亚于另外两位福晋了。
就连有一次,胤禛听闻妍华每日还是会去给两位侧福晋请安之后,也直接开口她华免了。妍华默了默,并没有真的免去此事,却刻意让灵犀将胤禛的那番话故意透露了出去。
如此,胤禛待她如何,已是不言而喻,府里上下再也无人敢轻视万福阁。
不过,请安之事她还是照旧会去,但是两位侧福晋已然都客客套套地不再让她行礼了。她行一下礼,李琴语便起身回一个搀一下,如此往复多次后,妍华才渐渐地不向她们行礼。
年静怡自打翩翩死后,便有了些变化。虽然妍华说不上来她哪里变了,但是感觉却意外明显。就如李琴语客客套套地过来搀她不让行礼后,年静怡瞟都不瞟过来一眼,只兀自做自己的事情。又如她向年静怡行礼时,年静怡起初总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旁处,等她行完礼了才回过神来似的客套一声:“妹妹何故如此多礼,快起来,以后就免了吧。”
一次两次便也罢了,可次次如是,妍华不得不以为,她是故意的。妍华料想着翩翩溺水身亡一事,年静怡还是在心底里将她怨上了,即便不相信是弘历推下水的,也怨她没能及时救翩翩?还是听信了旁人的讹传,认为翩翩是因为倒提逼水的法子而被呛死的?
妍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想事情都想了个通透。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觉着搬去圆明园为好。
“额娘,孩儿也想跟着额娘一起过去。”弘历今年九岁了,但是他从小到大都是在妍华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如今突然要离了额娘,心里自是百般不舍。
妍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十分坚定地摇了下头:“不行,你就在府里待着,平素里好好跟先生读书,好好孝敬你的美人额娘。姐姐,弘历跟惠儿就劳烦你照顾一年了,待我回来我定会好好答谢……”
耿氏轻蹙眉头,上前制止了她的话:“妹妹这是什么话,弘历与弘昼一样,都是我的儿子,我自是要好好照顾的。你且安心去园子里养着,府里的事情你不必牵挂在心的。”
弘历垂着头瘪了下嘴,听完这话后,忙又抬起头来。虽然他满心不舍和额娘分开,却还是很懂事地安慰道:“额娘放心,孩儿不会惹是生非的,会好好听美人额娘的话。”
“额娘,惠儿也会乖乖的。”嘉惠上前抱住妍华的腿,噙着泪珠闷声道。
耿氏牵住两个孩子,冲妍华点了下头:“妹妹放心去吧,好好儿地照顾着自个儿,莫要胡思乱想。”
喜儿还未打探出什么名堂来,妍华便匆匆搬去了圆明园。万福阁里的人儿只道王爷让妍华去园子里伺候福晋,再多的信息都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当初妍华怀着弘历时,便是在圆明园里养胎的,所以年静怡想了想,只觉着她定是又怀上了,所以才会搬去那里好远离是非。
果不其然,康熙五十九年年底,园子里传出消息,说妍华顺利诞下一女。年静怡算了算时日,妍华搬进去那一日,果然已经怀上了。
年静怡只觉着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妍华怀上了孩子,胤禛便特意安排她去圆明园里养胎,她怀了孩子,即便再好生伺候着,却还是得在王府里待着。他担心别人害妍华,就不担心会有人害她的孩子吗?
妍华这一次诞下的是个女儿,唇红齿白,生得像花骨朵一般粉嫩。她想起笑笑,一时没忍住,接连哭了好几日。若不是福晋过来劝过她两次,她定是连月子都坐不安稳了。
胤禛得知她生了个小格格那一日,一下朝便匆匆赶来了圆明园,后来更是每日都去探望,每一次都要抱着孩子看很久,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妍华也识大体,在他面前从来也不再提笑笑的事情。每次看到胤禛那般看着孩子,她就知道,他定然也想起了笑笑。只不过,她从来也不将这件事情讲破,说出来只会增添无谓的伤怀而已。
“婵婵,我们叫她笑笑好不好?”俩人也不知是怀揣着默契,还是谁也不敢挑破,直到妍华坐完月子,都迟迟没给孩子起个乳名。这一日,胤禛终于开了口,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妍华的长睫毛微微颤了几下,走到胤禛身边扬起了笑脸:“好,就叫她笑笑。”
他微不可寻地吁了一口气,嘴角漾起一抹浅笑,伸出摸了摸襁褓里的孩子:“这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长大了也定然是个美人儿。”
妍华抿嘴一笑,轻轻捶了胤禛的后背一下:“爷夸我从来也不肯正面夸,总是这般拐弯抹角的,一点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