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采莲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悬在秦楚衣心头的时候总算落了地,使她睡了一个月以来最为香甜的一个好觉。是的,是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前,她还被荣王爷储沂轩伤得很透彻,整日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可当亲眼目睹了采莲的悲惨遭遇以后,竟然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每日都在想着如何帮助采莲和她的奶奶,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想东想西,渐渐的就把情伤那回事抛之脑后,至于还会不会被伤,那就要看秦楚衣想起来以后的反应了。
谢小桃和琅少下山的时候,秦楚衣还在屋子里睡觉,看着那一张熟睡着的美人脸,谢小桃真的不忍心叫醒她,便是偷偷与琅少一起去为老妇人治病了。说是治病,其实也就是去看看、瞧瞧。对于自己的医术,谢小桃还是颇有自信的,之前她都已经说过采莲奶奶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那自然就不会有假,所以今日的出诊就显得格外轻松。
从采莲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巳时才刚刚过半,又还不到午时,是一天中最为美好的时间,加上间或有微凉的风拂面而过,便为这难得的清闲添了一分惬意。
走在路上,谢小桃向着琅少询问道:“昨日,你到底是如何对付那三个人的?”
“当然是——”说着,琅少又如昨天一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却是遭来了谢小桃的鄙视。
“你少来了,这里又没有别人,难不成你还想骗我不成吗?”
见着谢小桃一派认真的神色,琅少便是褪去了一脸的玩味和漫不经心,对着对方道:“放心好了,昨天我也只是小小的惩罚了他们一下,便随意丢在山洞里了。我做事这么有分寸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杀人呢?”他是不轻易杀人,可一旦动了杀人的心思就一定要摘取对方的首级。“不过呢,为首的那名汉子好像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呆着了。”
“嗯?”谢小桃微微一怔,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正如琅少自己说的一样,他可不是一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如今却是对其中一人下了狠手,这其中肯定有他的原因。“那人做了很多坏事吗?”
“很多?”琅少的脸上堆满了鄙夷和愤怒,“何止是很多,简直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说到那名壮汉所做的坏事,琅少的话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想止都止不住,“你是不知道那三人平时做了多少坏事,特别是那个已经被我打残的汉子。就拿采莲的事情来说吧,也亏你有远见,安排了这么一个偷天换日的计划,否则采莲就要被他们抓走了。”
说着,琅少便开始把自己假装昏倒时偷听来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了谢小桃听。从他们打着替自家主子讨要聘礼的名号说起,说到了他们财迷心窍把采莲绑回了山洞,又从他们发现箱子里只有五十两银子以后说到了打算对谢小桃和秦楚衣动手,事无巨细,特别是想到那三个人居然打起了谢小桃的主意,他又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呢?
“看来那三个人的胆子真不小!”谢小桃附和着,只当琅少费了为首那名壮汉的双脚全是因为他出的馊主意,却是不清楚这其中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她看着琅少,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他们打着帮陈家人讨要聘礼的名号,陈家人知道吗?”虽然这样问着,心里却是隐隐感觉这件事或多或说与陈家人有关,至少和那个陈玉寒脱不了关系。
“我要是告诉你,他们去同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子讨要聘礼这件事,陈家人知道,你会信吗?”说完,琅少又补充了一句,“非但是知道,而且还是在陈玉寒的授意下进行的,甚至可以说从上门提亲开始,整件事就是一个局。”这个局还是三人在琅少的严刑逼供下被迫说出来的。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陈玉寒亲自登门提亲,并表现出自己最为端正的一面,可暗地里已经偷偷把聘礼分成了两部分,最不值钱的那几样都揣在了身上,值钱的则是交给了那兄弟三人负责偷偷藏起来。待陈玉寒离开以后,那兄弟三人便是利用村妇不认识字的这一弱点逼她们在清单上按下手印。”说到这里,琅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如同咱们看到的一样,凡事被抬进陈府的花轿都会被毫不留情地退出来,转日再由那三人去讨要所谓的聘礼,尽最大可能榨干新娘子家最后一点血汗钱。”
“可恶!”谢小桃紧紧攥住了拳头,因为过度用力的缘故,一双小手上几乎已经失去了血色,“他们居然想出了这样歹毒的计谋!”
琅少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能想出这么歹毒的计策的人才是最为可恶的!那个陈玉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看那个陈玉寒总是以一副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形象示人,其实不过是他用来蒙蔽外人的眼睛的障眼法罢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然而却没有人会想到在那一副温润如玉的皮囊之下,其实是一个腐烂的心,而且还是一颗腐烂到极致的色心!
被他玩弄过的女人就算把手指、脚趾都加一起也数不过来。在陈府,不甘心受辱寻短见的年轻丫鬟更是不在少数。每当丫鬟自杀以后,陈玉寒便会命令他们三人负责处理尸体,每次事成以后都会得到一笔不小的赏金。而他们三人手脚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主儿,不但爱偷陈家的东西,还将过错赖到丫鬟的身上,可怜的丫鬟便成了替罪羔羊,幸运一点的受一顿皮鞭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