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的休息,采莲已经渐渐从失去奶奶的痛苦中恢复了过来,便是决定回到自己之前所住的那间小屋,尽管它很破旧,但承载了她从小到大的回忆,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
见她如此执着,谢小桃也不好再作挽留。她想经过这么久了,陈家人那边闹也该闹够了,所以也就同意采莲的离开了。当然,是在吩咐琅少派人暗中去保护采莲以后。
自采莲离开以后,他们的日子便又恢复如初,偶尔荣王爷储沂轩会来这边小坐片刻,当然他是在看望太妃的时候被秋月强行邀请过来的。
每当有他到访的时候,秋月总会有意无意的去拉近他与秦楚衣之间的距离,似是在撮合他们。
这样的好意叫秦楚衣倍感难受,终于在一日忍无可忍后彻底爆发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与储沂轩坐在一起,并且私底下告诉秋月,自己不会再做什么荣王妃,也不稀罕。谁乐意做,谁就去做。
这样的转变委实是叫秋月吃了一惊,原本已经好利索的身体,再次因为受不了打击而倒了下去。
看着床上憔悴不堪的人儿,秦楚衣满是自责地垂下了头,与秋月认错道:“嬷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话气你。”
躺在病床上的秋月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艰难地抬起了眼皮,一字三喘地问:“是气话吗?你是说你不愿意做荣王妃,都是气话吗?”秋月这样问着,脸上却是多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如果只是气话而已,她那颗悬着的心也就可以放下了。年轻人嘛,谁没有个小脾气?偶尔吵吵架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秦楚衣察觉到是秋月误会了自己话的意思,心里边却是犯起了难,犹豫着要不要纠正。
“傻孩子,王爷一直都在边陲生活,说话做事可能直了一些,但为人却是好的。都说男儿是玄铁,女儿是素锦,作为女儿家家的你,理应多体谅体谅他才是。”秋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秦楚衣苦苦一笑。男儿是玄铁,女儿是素锦,又能怎样?这世上也并非是所有的素锦都可以因为体量玄铁而修成正果的,至少在遇见磨成了利刃的玄铁以后,就会被对方割成两段。她还不至于宁可受伤也要倒贴过去。
这样一想,秦楚衣便是决定把自己所想的,全都向秋月说出来,“嬷嬷,不是我不体谅,而是我们根本就不适合。从始至终,他的心里都没有我。”
“你不是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心里没有你呢?”
“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嬷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幸福着想,但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勉强把我们两人强行撮合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美满的……”
“你……”
她们从下午一直谈到了深夜,直到走出了秋月的房间,秦楚衣终于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轻松感还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秦楚衣扬起头,凝视着天边的星辰,唇角漾起了甜美的微笑。之前,她一直以为当自己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以后,会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却是不想竟然是笑了起来,看来有些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难以启齿。一切都已经说开了,那么未来的日子里,她便是可以彻底摆脱内定的荣王妃这一别扭的称号了。
秦楚衣悄悄将这一夜定位了自己的新生,当黎明升起之时,便是她新生活的开始之际,一切都是崭新与美好的,尽管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她是这样想的,却是不知道这样美好的夜晚对于某些人来说则是噩梦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