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眼底涩红地笑了,“不痛!”
冷凤青松了一口气,腼腆地笑了起来。
四爷尝试去拿她的枕头,但她马上又充满敌意地推开四爷的手,脸上神情一收,冷厉不已。
四爷轻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往宇文皓和元卿凌的方向走去。
三人站在山风较大的地方,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四爷眼底依旧褪不去赤红,看着元卿凌,“她得了疯症,能治愈吗?”
元卿凌道:“慢慢来,别着急。”
“无论如何,治好她!”
四爷眸子锁紧元卿凌,“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她好起来。”
元卿凌鼻头发酸,“我一定会尽力的。”
四爷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我现在接她下山!”
元卿凌拉住他的手,“这事不忙,先别带她下山。”
四爷蹙眉,“我不可能留她在山上,必须要带她下去。”
“师父,你听我说,”元卿凌看了宇文皓一眼,道:“你先去让冷狼门的人全部撤走吧,至少不能留在这里,这里就保持原貌。”
宇文皓知道她想怎么样,点点头,“行,你们先谈谈!”
他走了下去,把灭地拉到一边去,商议几句话。
四爷疑惑地看着元卿凌,“你想怎么样?”
元卿凌掏出手绢给他,“擦擦脖子上的血,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四爷接了手绢,胡乱擦了一下,眼底灼灼地盯着她,“你该知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再把她丢在这里无人问津,她有家。”
“我知道,你别着急,她可以回家的,但是,除了接她回家之外,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四爷眸色顿时冷沉下来,“报仇一事,我已有打算。”
“打算如何?
杀了他?
那未免太轻松了。”
四爷恨意陡生,“自然不会轻松杀了他,必定会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便如今受尽折磨而死,到底幸福过了三十六年,你甘心?”
四爷不甘心,便是把他千刀万剐也不甘心,但事已至此,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莫非能逆转这三十六年不成吗?
他看向木屋门口,她抱着枕头坐在椅子上,紧张地朝他的方向看过来,脑子里交织的都是元卿凌跟他说的事。
泼机帮她逃去的时候,她本可以杀回去,未必不能杀了苏如双或者晏之余,但是她压下了血海深仇,只身前往京城,最大的原因就是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他生下来。
雪狼峰的艰险冰冷,仿佛地狱一般,他实在无法想象伤痕累累的她,是如何拖着沉重的身躯爬上来的。
晏之余说,她腹中的孩儿可以替她抵挡反噬,被晏之余弃如敝履的他,她却当做珍宝一般,拼着命,咬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他生下来,在冰天雪地里,绝望的她抱着孩儿的姿势,便如今痴傻了也不能忘记。
再远一些,他不能想象,当初她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妹妹的尸体被悬挂起来,是何等锥心刺骨的大痛?
他更不敢想象,逃生之时,得知家族惨遭灭门,她如何还有力气跑出丰都城。
而在那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很幸福,有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的夫婿。
她那小小的肩膀,是如何担下这一切的?
所以,此仇便报了,他又如何甘心?
纵然她这三十六年的痛已经是注定了,却又怎能不赔上他们的三十六年?
以往,他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没有来处,如今,知道她在这里,知道她守了自己三十六年,这三十六年的凄风苦雨,她一个人承受过来了,那个罪孽深重的人,自然也要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
他看着元卿凌,慢慢地平静下来,“说说你的计划!”
元卿凌眼底有破釜沉舟的坚毅,“我跟住持方丈了解过,你母亲和泼机用了转移反噬的法子,叮嘱了他,让他把灵石打碎,但是他没有打碎,我想回去三十六年前,亲手把灵石打碎。”
“回去三十六年前?
打碎灵石可以制造什么逆转?”
四爷愕然。
元卿凌道:“可以把一部分的灵石力量留在苏如双的身体里,这一部分的力量如果没有灵石作为载体,人的身体是难以承受的,她会遭受锥心刺骨的痛楚。”
四爷仿佛从水底里透出的一口气,盯着元卿凌,“真的?”
“据住持说,确实如此。”
“你能回去?”
“有轻微的风险,但是,问题不大。”
元卿凌轻松地说。
但事实上,回去三十六年前,风险还是不小的,否则当初就不必到处寻找冷凤青的遗体,而是直接走回去一趟。
回现代的坐标是已经计算好,且也有人接应,但是三十六年前则不那么轻易了。
只是,如今她也今非昔比,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用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来计算,相信花费几天的时间观察,就能确定三十六年前的旋涡。
四爷看着她,昔日的睿智和冷静逐渐回到脸上,也略带了为人师表的霸气,“轻微的风险是多大的风险?
我还没因为仇恨而丧失理智,若是为了报仇,让你身陷险境,那没必要。”
“那自然不会,我也不会为了报仇把自己的家人丢下,你放心,我是有把握才这样说的。”
元卿凌拍拍他的手臂,郑重地道:“师父,等我回来!”
“老五知道吗?”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