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回府,元卿凌都觉得意难平。
她尽量说服自己,好歹人家生了一个那么好的儿子给了她。她付出八十万两的代价又如何?买得到一个老五吗?
但是,八十万两啊。八十万两啊,苍天啊!
回到府中。她一头扎进了账房,拿着算盘和账房疯狂地算账,这还没算好。穆如公公就带着户部尚书尾随而来了。说让太子妃先为贤妃交七十万两。剩下的皇上会想办法让贤妃交出来。
元卿凌看着一箱箱的金子从府门口抬出去。搁上运往国库的马车,哭都哭不出来,那金子还没捂暖就要往外送了。
皇上是不是太急了点?活像她不给似的。
穆如公公和户部尚书的动作麻利得很。很快搬运妥当,穆如公公对元卿凌道:“太子妃一番孝心。让人感动啊。”
户部尚书也激动万分地看着元卿凌,他横竖不知道太多的内情。只听说是太子妃捐献银子给国库。户部缺银子,这七十万两充进了国库。好歹是填补了些许,至少。军费那边能多给一些过去了。
元卿凌在殷殷眸光之下,挤出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区区七十万两,湿湿碎啦!”
没人听得懂,也没人想看她怪异的表情,一行人驾着马车走了,穆如公公还回头冲她挥手致意,“太子妃,回吧,莫送!”
元卿凌是在阿四和蛮儿的搀扶下回了正厅里坐着,莫说元卿凌,就连阿四和蛮儿都心疼不已,但是两人不知道内情,真以为元卿凌是捐了一笔银子的,又说不得她什么,只能是勉为其难地夸赞了两句。
元卿凌默默了许久,忍住眼泪抬起头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了,太子快回来了吧?”蛮儿道。
元卿凌叹息,“他今晚怕是不回来吃饭了,开饭吧,对了,往后府中节俭开支,一天三顿,只一顿有肉就行了。”
阿四笑着道:“那倒是不至于的。”
“至于!”元卿凌严肃地道,钱本来就不够啊,这何时才能攥回七十万两,学院还开不开了?如今寻的地都开始动工了,白花花的银子都得付出去。
想到这里,她就连晚饭都吃不下了,随便喝了口汤便回了房中。
宇文皓确实没回来用膳,将近亥时才回到了府中,听得其嬷嬷说元卿凌没吃饭,便立马回了啸月阁。
推门进去就见元卿凌坐在罗汉床上发呆,孩子没在身边,便问道:“今晚不闹了吗?”
“闹,”元卿凌见他回来,下意识地应了一句,随即挤出了一个笑脸,别让她看出自己的伤心来,免得他以为自己很不舍掏这笔银子,“闹了一会儿,吃了奶便睡了。”
宇文皓坐过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底,“怎么了?不开心啊?谁惹你了?”
元卿凌深呼吸一口,笑容堆满脸,“没有不开心,就是晚上吃撑了,有点难受。”
宇文皓轻轻地掐了她的脸颊一下,“撒谎,你今晚连饭都没吃,吃西北风吃撑了吗?”
元卿凌听了这话,差点哭出来,可不就得要吃西北风了吗?活生生地被抢了七十万两,怎不要吃西北风了?
“说错了,是中午入宫陪父皇和扈妃娘娘用膳吃撑了,御膳好吃。”元卿凌说。
“你入宫了?”宇文皓一怔,随即悻悻地道:“父皇肯定是问你拿银子了,我都说了,这银子我过两天就交上去,我今晚问了顾司和静言,他们一人愿意借我十万两,三年归还,不收利钱,父皇就是怕我反悔才先问你要了,你给了吗?给了的话明日等顾司和冷静言拿了银子咱填补回公中去,免得耽误了学院的事情。”
元卿凌脸色有些变,“父皇叫你给多少?”
“叫我给五十万两,我哪里有?”宇文皓脸色臭臭,“讲了半个时辰的价,我说最多能拿二十万两,且母妃是他的妃子,他妃子犯错了,自己不得出一部分嘛?剩下的就叫苏家拿吧,最后他实在被我讲得没办法了,便应了二十万两。”
宇文皓的话如惊雷般炸在了元卿凌的头顶上,只把她劈得全身发烫发烧,火气从脚板底一直窜到脑壳顶,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惊吼一声,“二十万两?”
宇文皓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以为她觉得给多了,便有些为难地道:“老元,你得体谅我,她到底是我的……”
元卿凌一把推开他,跳下罗汉床鞋子也不穿满屋子里乱转,看到墙上挂着的他的宝剑,她一手就夺下便要往外跑,宇文皓吓得马上抱着了她,“天啊,老元你疯了?快放下匕首?那我少给一点就是,我给十万两,可以讲价的。”
元卿凌听得还能讲价,眼前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在宇文皓的怀里蹦跳着举起长剑吼,声音凄厉,“你放开我,我被敲诈了,被抢劫了,强盗,土匪啊……”
宇文皓一听这话就不对了,夺了剑丢回桌子上抱着她好生安抚了一下,才问道:“父皇问你要了多少?穆如公公运走了多少?”
元卿凌一头闷在罗汉床上,深深地喘了一口活命的气,带着深深的悲痛与绝望,“不要问,今天不问,明天不问,这辈子都不要问,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就当今天的我已经死了,明天我重活过来,就当我和父皇的恩怨是上辈子的事情,否则没法活了。”
宇文皓可怜地看着她,天啊,怕是给多了吧?瞧她这样子,不知道给了多少。
他犹豫了一下,猜测了一个数,“该不会给了三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