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为什么闹啊?”墨浅裳抬眸问道。
“没听说为什么……”彩鸳道,“就知道打起来了。撕得挺难看的。娘娘……这事儿,不然您就装聋作哑,不去过问吧,毕竟是墨老太和淑太妃,您插手管谁都不合适。”
“要管啊?怎么就不管了。”墨浅裳愣了愣,“在我宫门口闹起来了,我若是不管,威信何存?不过哀家还病着,一时有心无力,也是有的。”
墨浅裳看向初桃,“再去问问,把事情盘清楚了再过来告诉我。”
初桃点了点头,挑了帘子出去了,片刻后才又回来。
“说是言语不和,淑太妃先挑的事儿,墨老夫人气不过,两个人闹将起来了。”
墨浅裳一笑,“淑太妃就是条疯狗,闹事很正常,但是墨老太,那不是个人精吗?还能让她惹了去?”
“说是墨老太……娘家有个妹妹,好像以前入过宫,死在了淑太妃手里头。”
“啊,真是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儿啊。”
“娘娘,咱们怎么办。”
“先由着她们闹去,狗咬狗而已,闹够了,两家的脸都被撕干净了,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墨老太是个人精,能闹起来,八成也有她的用意,墨浅裳仗着身子不适,拖一拖再过去,是想看看能闹成个什么样子来。
她也不想沾染一手的麻烦,且看看吧。
“她们二人闹过来了。说是要让太后娘娘评评理。”
墨浅裳蜷了蜷手指。
“让她们去正殿等着吧。”
“是。”
彩鸳下去了,初桃忙忙去吩咐宫女取衣盒来,太后娘娘总不好穿着宫里头家常衫子就去见她们。
“看来,墨老太还是棋差一着了,若是她占了上风,该是拿了淑太妃去养心殿告状去。毕竟同姓墨,墨老太太还是知道,不给哀家添麻烦,只有皇帝才能真正处置淑太妃的道理。”
初桃将衣裳从衣盒中取出,为墨浅裳穿戴梳妆,“娘娘,不然您就装病,等皇上过来处置好了?”
“淑太妃是憋着一口气找事呢,绿袖成了那样,墨老太又和她撞上掐了起来,她怎么可能轻易饶了这次机会,不痛痛快快闹上一场让哀家颜面尽失?淑太妃一向气焰正炽,今日百花宴好不容易打压了,却连她和一个诰命夫人闹起来,哀家都不敢处置,岂不是让人小瞧了哀家?”
墨浅裳眸底满是莹然之意,“她们既然想闹,哀家随着她们闹,到时候哀家若下了手,淑太妃不知道敢不敢饮哀家的鸩酒。”
想到今日墨浅裳赐毒酒给绿袖,直接将绿袖吓得撞柱子了,初桃忍不住笑出了声。
“娘娘啊,您总有点出其不意的主意,让人防不胜防。”
墨浅裳足足让淑太妃和墨老太大眼瞪小眼在正殿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拖着裙裾出现。
墨老太直接站起身迎了上来,颤抖着哭道,“太后娘娘,替老身做主啊。”
淑太妃看向墨浅裳,“太后,本宫和墨老夫人不过寻常两句家常话,谁知道这墨老太竟然忽然犯了病,指着哀家的鼻子一片哭天浑地的骂,哀家着实冤枉。”
墨老太愤怒的眼眶通红,浑身颤抖,“淑太妃她就是恨不得我墨家的人都死绝了,她恨我妹妹瑾妃当年与她争夺盛宠!害了瑾妃不说,如今还要害墨家!”
“到底说了什么。”
淑太妃悠悠哉哉地笑,“我就开了句玩笑,说墨老夫人长得真像瑾妃,若是瑾妃能活到今日,该是和墨老夫人一般容貌。”
墨浅裳的神色凉了凉。
淑太妃未免不是挖苦,可是墨老太,也是在挑事。
“淑太妃,拿死人开玩笑,你就不怕损了你的阴福,怪不得你亲生女儿死了,干女儿没来两天就要自杀。”
淑太妃豁然站起,“墨老夫人,嘉宝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你怎么这般歹毒,将她咒上!”
墨老太直接跪在了墨浅裳跟前,“娘娘,您为我做主啊,淑太妃将我和一个死人比,还是当初被她在皇帝耳朵旁撺掇赐死的瑾妃,到底安了什么心思啊。老身这么大年纪了,每每想到瑾妃就意难平,她淑太妃分明就是和我墨家过不去啊。”
“好了好了。”墨浅裳拽开了裙子,扶着初桃坐在了凤位上。
她扫了一眼两人,“一个是陛下的生母,当朝的老太妃,另外一个是墨家的一品诰命夫人,几句口角,闹成这样,气度呢?大家的风范呢?全都不要了吗?非要明天邸报将二位如何在慈宁宫前哭天抹地的闹弄的天下皆知,满朝官员再弹劾一笔李家、墨家,二位才甘心吗?”
李忠言刚出事。
墨家也被皇帝折腾得岌岌可危。
墨浅裳的话点到这儿,不管是存心想要给墨家难堪,狠狠下墨浅裳面子出口恶气的淑太妃,还是想要趁机踩淑太妃一脚的墨老太,都心中一凛。
“二位都是大周朝有头有脸的人,自己不爱惜自己颜面,到时候,可有的是人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墨浅裳笑了笑,又将话茬搁着了,“实话实说罢,今日毒酒强赐给绿袖,哀家就没准备多讲面子的过了。你们若是要闹,哀家也不管什么人笑话不笑话哀家,给你们指条路,前面过了个宫道,就是陛下的养心殿,你们真要闹,就去那里闹。李家一个李忠言还不够,太妃这般挑事言官们必然和狗一样咬上。墨家呢,本来就不受陛下待见,这回也狠狠闹一场吧,兴许墨家就不是贬官职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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