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已经有上两三天了,淑太妃宫里头自从上次李家请旨个贞洁太妃牌坊,淑太妃就被软禁了。
说是软禁,瞅着,反倒是给了她闭门不出不再惹事的借口。
连同着绿袖郡主,大理寺都一直查不出个头绪。
他们查不出来,闹不出什么动静,那么,这动静,就只能墨浅裳自己来找了。
“娘娘打算如何做?”初桃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墨浅裳应该是有了计策,不然也不会如此胸有成竹。
“哀家想的是,”墨浅裳看着初桃,尾音拉长,带了几分凉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早上都和宋氏罗唣去了,墨浅裳用了午膳,又有些困乏了。
初桃将寝宫里的小宫女都遣了出去,才回头对还坐在茜纱窗上翻看那些陛下送来的消息的的墨浅裳低声问道,“娘娘可要眯会儿?”
墨浅裳身子娇弱,御医早早就叮嘱过,用过午膳后要睡会儿养养精神。
墨浅裳也雷打不动地该睡就睡,可今天墨浅裳却只是摇了摇头,“不了,哀家这会儿还不困。”
“娘娘安排的事情,太医院已经传回话来,说一切已经妥当。”初桃弯腰低声在墨浅裳耳边低语道,“只等娘娘的吩咐了。”
墨浅裳支着下巴,慵懒地道,“陛下那边呢?怎么说?”
她抬起头,恰巧看到了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的君临渊。
“儿臣给母后请安。”君临渊含笑冲着墨浅裳行了个礼。
“才下了早朝,陛下怎么就过来了。”墨浅裳笑了笑,道。
君临渊走到了墨浅裳跟前,“听闻墨家今早来人了,朕担心裳儿,过来看看。”
墨浅裳将手里头的文函扔了,抬头看向了君临渊。
“李家、景家都被你罚了,就剩下这何家了。”墨浅裳道,“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这何家想要傍了墨家来免罪。”
“要真是那样,母后的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墨浅裳轻轻吁了口气,“呵,不说也罢。家里人一味让我巴结着您呢。他们可瞧不起我。”
君临渊笑了笑,“死人不会瞧不起你的,狠得下心,朕就将他们全处置了。怕你名声不好,朕就将他们全送到前线打仗去,保准十死无还。”
墨浅裳心中一暖。
君临渊倒是没有那些迂腐的,烂到骨子里的对女子的偏见。
君临渊看着墨浅裳,想到她气鼓鼓地想要寻仇满是算计的小表情,又看着现在温柔端庄的模样,难免有些遗憾。
他还是更喜欢她开心时就笑,生气时就狡黠地算计人的小狐狸精的样子。
“何嫔的胎,如今倒是被不少人惦记了。”墨浅裳换了个换题,“听闻宋氏来了我这儿后,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太医院,又去了何嫔那里?”
君临渊凉道,“何家自个儿不敢进宫,倒是让宋氏带了不少东西给何嫔。朕让几个太医跟着看去了。务必要让何嫔家人放心。”
墨浅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宫里头有什么风吹草动果然都瞒不住他。
“何嫔的孩子毕竟是陛下的嫡长子,何嫔家人自然小心翼翼。”
君临渊一笑,“母后兜着弯说这些话不累吗?”
墨浅裳怔了怔。
君临渊轻声道,“母后都被气得吃不好饭也睡不着觉了,见到儿臣还要规规矩矩四平八稳地说何家那些破事儿,心里不委屈吗?”
“嗯,委屈。”墨浅裳犹豫了一下,最后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君临渊低声问道,“委屈极了。”
“母后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别说有道理被人惹了生气,就是没道理要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所以做太后,比做皇后要好很多,最起码,按照那些前朝臣子的心思,孝道压人。”
见墨浅裳愣愣地瞅着他不吭声,君临渊不又继续补充了一句道,“母后没什么好担心委屈的,如今母后筹谋这么久,只等着揭网就是了,有什么,朕兜着。”
墨浅裳忽而一笑。
宋氏和墨家人、何家人都瞧不起她又如何?靠着陛下,又如何?
现摆着的,人人觊觎的位置,她为什么不要?
瞧着墨浅裳笑了,君临渊的眸子也软了下来,“先由着他们闹,将事态发酵了起来,才够我们一网打尽不是么?”
“如何一网打尽?陛下到底在卖什么管子?”墨浅裳呆呆的看着君临渊,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所指。
君临渊扶深深地又看了一眼墨浅裳,颇有几分神秘的笑了笑,“何嫔这一胎,朕要绿袖好好尝尝苦果,可好?”
君临渊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墨浅裳一通胡思乱想。
墨浅裳一个人坐着,和一旁的初桃大眼瞪小眼。
她是准备着让御医戳穿了何家给何嫔下毒的事儿,同时下了何家和墨家的脸。
何林遥又是她的人,只要她点头,何林遥定然会指控何家。
陛下还要做什么?怎么才能和淑太妃绿袖扯上干系?两个人“禁足”着龟缩不出呢。
“娘娘,瞧着这天气,一会儿估摸着又是一场暴雨。”初桃见墨浅裳一直低下头思索,便笑着上前来绕开话题,“不然您这会儿先打个盹儿,听着雨水的声音睡觉最舒坦了。”
墨浅裳这才想起来自个儿还没睡午觉呢。
早晨被宋氏气到,竟然一直闷到了现在。
“绿袖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墨浅裳问着。
“说是在相国寺吓到了,一直发高烧糊涂着呢,吃着药,也不许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