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才是娘娘。”初桃笑着道,“好了,快去吧。”
初桃回身进了宫里。
墨浅裳正绣着一方屏画,瞧见初桃进来,理了理手头的线,笑着道,“刚才你和彩鸳在外头嘀嘀咕咕什么呢?怎么也不见她进来。”
初桃不敢隐瞒,慌忙跪了下去,将此事禀报给墨浅裳,并且解释道,“如今她在宫里,八成是要听令于临风殿下的,娘娘,您不若像个法子,将她撵出去。否则,她留在这宫里,迟早是个祸害。”
“通政司参议,以哀家的身份,想要撵出去是容易。”墨浅裳理着手中的丝线。
“娘娘,初桃想着,如今太妃薨了,君临风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如今他一定要对付娘。娘的。”
“是啊,而且,贵女进宫已经这么久了,先前的几个事儿,她们都瞧见了。你们师妹宋秋池,也一定知道了不少秘宗,并且布置了不少事端了。”墨浅裳眸光流转,放下了丝线,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绣绷上的花样,“蛊虫可比毒药麻烦多了。那贵女好撵,如今麻烦的是,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在宫里布置了多少暗线。人可以撵了,甚至找个由头打杀了,留下的祸端,该怎么收拾?”
初桃细眉紧锁。
“初桃,我知道你怕了,不过,这里到底是宫中。”墨浅裳叹了口气,“咱们不怕明枪,怕的是暗箭。依你所说,那贵女之前便是个心思毒辣,又有头脑的,她不是淑太妃,被轻易激一激就能诈出来。她既然能出来,就代表,她背后已经将事情都布置好了。”
初桃想了想,“奴婢害怕,她多少知道点淑太妃案子的实情,到时候,当真为淑太妃和绿袖翻了案子。”
初桃抬起眼睛,“现如今,其他的陷害,对于娘娘来说都可以说是无足轻重,唯独……陷害太妃,甚至处死太妃,可以要娘娘再也翻不过身。奴婢真的担心,她对娘娘动手。”
墨浅裳的视线落在了那绣屏上,本尊的好手艺,让她绣的九龙戏珠活灵活现,好不漂亮。
“初桃,你还不明白吗?她站出来,也是君临风的意思,君临风在警告我,他在宫中知晓不少。打狗也要看主人。”
“是啊,奴婢忘了,”彩鸳的表情很凝重,“若不是有主子示意,没有哪个暗卫敢贸然暴露自己身份。”
“这颗棋子,动不如不动,关键是她背后的南平王君临风。君临风纵然对淑太妃的死耿耿于怀,可也不至于对哀家动手,哀家不过是陛下的棋子罢了。”
“陛下绝对是无出其右的顶级高手,暗卫营中,不论是谁,都无法对陛下下手。”初桃道,“娘娘放心。陛下如今安然无恙。”
“把这个消息原原本本带给陛下吧。”墨浅裳道,“咱们的人都只管盯紧了她,另外,暗卫营,是谁教导的她蛊术?”
“是……嬷嬷。”
张嬷嬷已经跟随了墨浅裳行医驱毒良久。
“若是陛下也是留着她暂时探查消息的意思,那么你们也该小心起来了。”墨浅裳道,“你们有旧怨,知道她不少秘密,她会对你们除之而后快的。”
“是,今日她不过与彩鸳说了两句话,就直接对彩鸳下手了。”
墨浅裳眯了眯眸,“她和你们最大的不同是,你们是跟随着主子的,可是她却是为自己办事的。哪怕是君临风都可能是她往上爬的棋子,你们万般小心。”
“是,娘娘。”初桃点了点头,经过墨浅裳的一番提醒,她早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初桃将墨浅裳叮嘱的事情,带到了乾清宫后,又姗姗回来了。
墨浅裳还坐在绣屏前,纤细的天鹅颈微微仰着,手指的针线一点点绣着花样,眉目宁静。
“娘娘,你绣了一早晨了。”初桃取了一件披风,为墨浅裳披在肩膀上,轻轻揉捏着,“陛下万寿节还有阵子呢,您这样,熬坏了眼睛可怎么办?”
墨浅裳放了针线,“陛下怎么说。”
初桃的神色躲闪,“陛下说知道了……娘娘,咱们去园子里走走散散吧,您不能总坐着。”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墨浅裳抬首,细细瞧着初桃。
初桃自知瞒不过,犹豫了一下,慢慢道,“刚才奴婢去了乾清宫,还没进养心殿的门,就听到那些老臣们欢欣雀跃的议事呢,说是……说是先帝许亲给陛下的越国公主,这次也要来。”
若是不提,墨浅裳差点忘了这茬呢。
史书上是说过,越国位居南方,一直是大周的诸侯国,越国公主曾经许配给君临渊。
君临渊在史书上记载的是个雄赳赳气昂昂,没什么脑子的武将——也不知道谁故意丑化成这样的。
君临渊被逼退位后,那越国公主就悔婚了,后来越国勾结缅南造反属实,君临渊亲手杀到了越国,将越国灭了之后,更是幽禁了越国公主一生。
只不过,史书上记载了,和真实发生的事儿总有些出入。
但是,单就能让君临渊灭了一国,耿耿于怀抢回来并且幽禁一生,就够让墨浅裳觉得不舒服了。
瞧着墨浅裳发怔,初桃忍不住提醒道,“当年先皇定下了这桩婚事,如今也算是先皇遗事了。这越国,自从先帝病重后,便一直没有交过赋税朝贡了,又频繁联系缅南、鞑靼,反心路人皆知。如今陛下登基,越国一改之前的态度,还要送公主进京,陛下哪怕只是为了收拢越国,这个皇后娘娘也必须要认下来。”
墨浅裳的视线默